你比不得别的捕盗人员,你却是个有前程的人,素常也能事。就是今日我讨你下来,也出于无奈。你若果然拿了这两个通名的贼寇,我这个衙门中除赏钱外,别有许多看顾你的去处,就是你那本官来爷,自然加奖。这个批上,我就即用你的名字了。”
  叔宝同众友出府烧纸,齐心捕缉,此事踪迹全无。三日进府转限,看来总管衙门分上,还不好就打。秦琼到第二第三限,秦琼也受无妄之灾了。毕竟不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总评:
  程咬金虽做响马,观其临去通名,其气象毕竟不同,真乃晋时祖士雅、戴若思一流人,但知节之气略粗耳。( 原评)
  通名自是粗率处,非豪杰也。此段光景,视据胡床自若者何似哉。就个中评是非,原是向痴人行说梦。若论作者描神写照之妙,知节之真英雄,全在信尤达不疑,遇叔宝不隐,故卒能委身真主,以功名善终,论戴若思事业,则知节胜之。至祖士雅,则又属殊绝人物。天不祚晋,功业不终。惟靖康宗留守,庶可比肩,知节非其伍也。
  第二十九回 单雄信驰送绿林箭 程咬金踹断杨木板
  诗曰:
  四海知交金石坚,可堪间别已经年。
  相携一笑浑无语,却忆曾从梦里圆。
  人生只有朋友,没有君臣父子的尊严,有弟兄的友爱,更有妻子前亦说不得的,偏是朋友可以相商。故朋友最是难忘,最能起人记念。况在那一干好朋友的人,真是一日三秋,要寻着机会相聚。
  时值深秋,九月天气,单雄信在家中督促庄客家僮,经理秋收之事,把收得的茹茹米粟,播扬上窖。茹秸梗子,备盖屋、织壁、柴薪之用。正坐在厅上,只见门上人报王、李二位爷到。单雄信听了,欢然迎出门来,邀他两人下马进内。笑道:“真是我欲人,斯人至矣。” 就拉在书房中,列下些现成酒肴,叙向来间阔。雄信道:“ 前岁底接兄华翰,正扫门下榻,怎直今日方来?”伯当道:“前时自与兄相别,李玄邃因杨越公府中相招,自入长安。后弟又自他处迁延,要去长安会李兄时,路经少华山,为齐国远所留。住彼日久,书达仁兄,到宝庄来过节盘桓。不期发书之后,就遇见齐州秦大哥。” 雄信惊咤:“他在舍下回去,今闻得在来总管标下为官,怎么在关中又与兄相会?” 伯当道:“ 叔宝因为本官遣差,赍礼与京中杨越公拜寿。齐国远不认得叔宝,讨起拦路的常例来。两人力战,不分胜负。是我下山解围,邀到山上,言及进京拜寿,就鼓起长安看灯的兴来,失信于仁兄。将到长安六十里远永福寺内,遇见太原唐公的令婿柴嗣昌,叔宝当初在楂树岗,曾救他令岳一场大难,故此起个祠堂报德,叫做报德祠。叔宝因看祠言及,就被他留住,在彼处过了残年。正月十四日进京,十五日就惹出泼天的祸来,打死了宇文公子。” 雄信吐舌惊张道:“ 吓杀我,我听得传言说,有六个人,在长安大乱,着忙得紧。不知何人?后来打听的实,说是太原李渊的家将,我到放了心,却是你们做的这一件事。” 李玄邃道:“这节事也大孟浪,若不是唐公脚力大,宇文述拿不着实迹,几乎把一桩大祸,葬在我族兄身上。”单雄信道:“ 这等叔宝已久在家中了?” 伯当道:“当夜他就散去。” 雄信道:“ 我几番要往山东去看他,没有个机会。今日闻贤弟之言,却又引起 我 山 东 的 兴 头来。”伯当道:“小弟们固因别久来看兄,也要邀兄往山东去。”雄信道:“有什么事来?” 伯当道:“ 今年九月二十三日,是叔宝的令堂老夫人整寿七旬。叔宝是个孝子,京师大闹之夜,分手匆匆。马上嘱付‘ 家母整寿九月二十三日,兄如不弃,光降寒门。’ 故此我到长安,寻了李玄邃,又偶然长安会了柴嗣昌。他是在京中为岳翁抅干甚么,谈起拜寿,他也欣然。因说他岳翁有数千两赠叔宝的银子,要回家取了送去。故我只与玄邃兄来,拉你同往。”
  纵联胶漆似陈雷,骨肉情浓又不回。
  嵩祝好伸犹子意,北堂同进万年杯。
  雄信道:“ 此事最好,却只是一件:我的朋友却多,知事的,说伯当邀雄信往齐州与叔宝母亲拜寿;不知事的,道雄信为人待朋友有厚薄,往山东与秦母拜寿,只邀了王伯当去,不携带我一走,却不怪到我身上来。” 李玄邃道:“ 小弟有个愚见,使兄一举两得。” 雄信道:“ 请教。” 李玄邃道:“兄把相知的朋友,邀几位同去,一者替叔宝增辉,一来见兄不偏朋友。叔宝还在不足的时候,多带些礼物去,也表得我们相知的意思。” 雄信道:“ 好,却只是一件,都是潞州朋友,如今传帖就邀他去,恐路有远近不同,在家与不在家,程途往返,误了寿期,反为不美。我也有个道理,二位且自饮酒。”
  雄信回内书房,取二十两散碎银子,包做两包,拿两枝自己的令箭。雄信却又不是武弁官员,怎么用得令箭?这令箭却只是做就的竹筹,有雄信字号花押,取信于江湖的豪杰朋友。观了此筹,如君命召,不俟驾而行。把这两枝令箭安在银包两处,用盘儿盛着,叫小童捧至席前,当王、李二友发付。叫两个走差的手下来。门下有许多去得的人,一齐当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