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用心,不打你也不上紧。” 初次把樊虎、唐万仞打了十五,限三日一比,以后一概三十板,都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这些人有比较的事在身上,正是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偏生日子又过得快,才打了比较,明日又该比较了,却都在樊虎家中烧齐心纸,吃协力酒,计较个主意。明日进府比较,好回话转限免打,却就计较出是非来。
  他这三个为头的在一处坐,那五十名人条桌上坐,又在一边,樊虎对唐万仞道:“贤弟,我们枉受官刑,我想起个主意来。秦大哥在本州捕盗多年,方情远达,就不认得陈达,也认得尤金。目今在来总管标下为官,前日奉差回来,有多少东西。明日进州禀官:见得本州有旧捕盗秦琼,在州捕盗多年,深知贼人行径,见充总管来爷标下旗牌,望老爷讨回秦琼,响马陈达、尤金便有下落。讨得下来,我们也就造化了,讨不下来,也搪得明日一限。” 这樊虎二人,与叔宝却都是通家厚友,还是这等从长商议。那五十个土兵,都是小人儿,听得这句话,都七七察察乱嚷起来:“ 这样好话,瞒着我们讲,明日进州,太爷见得本衙门元有捕盗秦琼,在本州捕盗多年,深知贼人巢穴,得受响马常例,有钱买闲,谋干在来爷标下为官,虽是旗牌官,遮掩身体,响马的常例,还送在秦琼家门上。今日有秦琼,明日就有陈达、尤金。老爷若不做主,就把小的们打死,也找不出个贼人来。”捕盗樊虎说:“列位,不要在我家里嚷,明日进衙门禀官就是。”各散去讫。
  明早州前会齐,人进仪门,将仪门就关了。樊虎拿批上月台来转限,众人都跪在丹墀下面。经承的吏,将批接上公座,刘刺史举笔在手,问樊虎:“这响马曾有踪迹么?” 樊虎道:“老爷,踪迹全无。” 刺史把笔就放下了,叫用刑的,拿下去打。一声呐喊,执刑的都上来奔樊虎。这些用刑的人都是樊建威一班豪杰,雇募在府应役,来扯他时,樊虎道:“不要乱扯!小的还有一事禀上老爷。” 刺史道:“ 有什么事?”樊虎道:“本州府有个秦琼,元是本衙门捕盗,如今现在总管来节度老爷标下为官。他捕盗多年,地方大盗积窝,他还知得些踪影,望老爷到来爷府中,将秦琼讨回,那陈达、尤金,定有下落。” 刺史还不曾答应允与不允,那五十多人上月台乱叫打滚:“老爷做主,讨回秦琼。这秦琼因受响马常例买闲,在来爷节度府中为官,老爷若不做主讨回秦琼,倒比捕盗,老爷就打死小的们也无济于事。” 刘刺史见众人异口一词,只得举笔转限免比,出府伺候。
  不说众人躲过一限,却说秦叔宝自长安回家,常想起当日虽然是个义举,却是打死得宇文惠及,也无济于那女子。倘若当日出不得京来,把一个性命,干干的偿了宇文惠及,一个盖世英雄也只如此了局,撇下老母娇妻,谁为看管?也只算得个莽,算不得个侠。就是聂政,他亲在不肯以身许人,总之搭得伏伴不妥,便把李药师言语都忘了。以此在家也只收敛。
  这日只见正在府中立班,外边报本州刘刺史相见。来总管命请进。两下相见了,也叙了几句寒温。刘刺史便开言:“上年因东都起建宫殿,山东各州都有协济银两;不料青州一行三千两钱粮,行至本州长叶林被劫,那强盗还自通名,叫甚陈达、尤金。青州申文东都,那督理的仆射杨越公,他移文将下官停俸,着令一月内赔偿前银,并要这一干强贼,如迟还要加罪。已曾差人缉拿,并无消息。据众捕禀称,原有都头秦琼,今在贵府做旗牌,他极会捕贼,意思暂从老大人处借去,捉拿此贼,以了此局。” 来总管把秦琼一看,对刘刺史道:“那长大的便是秦琼,这人极有才干,下官要不时差遣,怎又好兼州中事?” 秦叔宝也就跪下道:“ 旗牌在府,原要伺候老爷不时差委,捕盗原有樊虎一干,怎叫旗牌代他。”来总管道:“正是,还着该州捕盗根缉才是。” 刘刺史见秦琼推诿,来总管不从,心中也老大不快,道:“下官也只要拿得贼人,免于赔偿罢了,岂苦苦要这秦琼。但各捕人禀称秦琼原是捕盗,平日惯收受响马常例,谋充在老大人军前为官,还要到上司及东都告状。下官以为不若等他协同一齐捕盗,若侥幸拿着,也是一功;若或推辞,怕这干人在行台及东都告下状来,那时秦琼要推也推不得了。” 来总管听说了,便叫:“我却有处。秦琼过来,据刘刺史说你得受响马常例,难道果有此事?这也不过激励你成功,就是捕盗,也是国家的正事,不要在此推调,你就跟那刘刺史去罢。”叔宝见本官不做主,就没把臂了。又见刘太守怒目睁睁,就改口道:“老爷吩咐,刘爷要旗牌去,怎敢不去。只是旗牌力量。与樊虎一干差不多,怕了不事来,反代他们受祸。”来总管道:“他这一干捕盗要你,他也毕竟知你本事了得。你且去,我这厢有事,还要来取你。”
  秦琼只得随了刘刺史出来。出府时,唐万仞连明都在府外接住道:“ 秦大哥,没奈何缠到你身上来。兄的义气深重,决不肯亲自去拿,露个风声在小弟耳内,我们舍死忘生的去,也说不得了。” 叔宝道:“贤弟,我果然不知什么陈达、尤金。”挨挨挤挤到了府前。叔宝换了平常的衣服,进府公堂跪下。刘刺史以好言宽慰秦琼:“秦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