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们都在。”雄信指定两个人道:“你两个上来,听我吩咐。”雄信道:“你两个槽头认缰口,备两骑马,一个人拿十两银子为路费草料之资,领一枝令箭,分头走。一个从河北、良乡、涿州郡顺义村、幽州,但是相知的就把令箭与他瞧。九月十五日,二贤庄会齐,算就七八个日子到齐州,赶九月二十三日与秦奶奶拜寿。九月十五到不得二贤庄,就赶出山东路上相会罢。” 又指那一个道:“ 你这一个奔河南、山东,直至兖州府武南庄尤老爷庄上为止。这东路的老爹,却不要枉道又请进潞州,收拾寿礼,在官路会齐,同进齐州,二十三日与秦太太拜寿。” 二人答应,分头去了。
  羽檄飞如雨,良朋聚若云。
  王伯当、李玄邃在单员外庄上饮酒盘桓,十四日北路的朋友就到了三位。良乡、涿州顺义村、幽州是张公瑾、史大奈、白显通,明日就要起身。雄信又叫手下拿两封柬帖,对伯当道:“童佩之、金国俊,昔年与叔宝也曾有一拜,不要偏了二人,拿帖请他山东走走。” 童佩之、金国俊相邀济南府,与叔宝母亲拜寿,却问来人,又知外日北路朋友皆到,随即收拾礼物,备马出城,到二贤庄会诸友,叙情饮酒。
  次日绝早起身,宾主八人,部下从者,不止十余人。行囊礼物,随身兵器,用小车子车着,也有个打前站的骑马,在前途先寻下处。过汝南、奔山东,一路而来。九月家间,金风送树叶飘黄,众豪杰拍鞍驰骤。正走之间,只见尘头乱起,打前站的发马来报:“众老爹,到山东界内,有绿林老爹拦住一位少年在前厮杀,不好前去。” 这个手下人,称呼好没分晓,怎么绿林中叫老爹?这八个人里面倒有好几个曾在绿林中吃茶饭的,因此碍口,只得叫老爹。雄信以为得意,马上笑道:“不知是那个兄弟,看了我的令箭,在中途伺候。随便也觅些盘费是了,着那个前去看看。” 童佩之、金国俊道:“小弟二人愿往。”纵马前去:
  马飞去兔疑霜叶,人逐惊尘趁晓风。
  雄信鞍鞒上对伯当点头道:“这两个兄弟虽是通家,不曾见他的武艺。适才闻绿林二字,他就奋勇当先。” 伯当摇头:“单二哥,此二友去得不好。” 雄信道:“ 为何?” 伯当道:“他二人在潞州当差,没有什么大方情,闻绿林二字,他就有个薰莸相容的意思。他没有方情,就不认得那拦路的人了。拦路的却也不认得他,言语不妥,就厮杀起来。这童佩之,金国俊倘有差池,兄却是拿帖邀他往山东来的。‘同行无疏伴’,兄却推不得干系。他两个本领若好,拦路的朋友有失,却是奉兄令箭等候的,伤了江湖的信义。” 雄信道:“贤弟讲得有理,你就该去看看。”伯当道:“小弟却不敢辞劳。”取银矛,别了诸友,纵马前来。见尘头起处,果然交战败将下来。却是柴嗣昌与王伯当相期来会叔宝,他带得行李沉重,衣装炫耀,撞了尤俊达、程咬金,触了他眼,拦路要截他的。这柴嗣昌也有些本领,只是战他两个不下,恰好童佩之两人赶来,便拔刀相助。不知这程咬金逞着膂力,那里怕你。留着尤俊达与柴嗣昌恋战,他自赶来,没上没下一顿斧,砍得金、童两个飞起,他直追下来,好似:
  得霜鹰翅疾,觅穴兔奔忙。
  金、童两个见王伯当道:“好一个狠响马,让他去罢。” 伯当笑一笑,让过二人,接住后边马上这个豪杰,横枪高叫:“朋友慢来,我知你都是道中。” 咬金不通方语,举斧照伯当顶梁门就砍:“我又不是吃素的,什么道中?” 伯当暗笑:“好个粗人,我和你都是绿林中朋友。”咬金道:“就是七林中,也要留下买路钱来。” 斧照伯当上三路、顶梁门、两颔颏、天右肩胛,如瓢泼盆倾,疾风暴雨砍剁下来。伯当手中的枪,不回他手,只是钩撩磕拨,搪塞封避。却又等他膂力尽了,斧法散乱,将左手枪杆一松,右手一串,就似银龙出海,玉蟒伸腰,奔咬金面门锁喉刺将上来。伯当留情,刚到他喉下,枪就收回,不然挑落于马下了。咬金用斧来钩他的枪,勾便勾开了,带马连人都闪动,招架不住,拍马落荒。伯当随后追赶,问其来历。咬金叫:“ 尤员外来救我!” 这时尤俊达又为柴嗣昌战住,不得脱身。倒是伯当见了道:“柴郡马、尤员外,你两人不要战,都是一家人,往齐州去的。”
  此时三人俱下马来相见了。程咬金气喘吁吁的,兜着马在那厢看。尤俊达也叫来相见。尤俊达对伯当道:“曾见单二哥?”伯当望一望后边,指道:“ 兀那来的不是。” 因是金、童两个去道:“响马甚是了得。” 故此单雄信一行忙来策应。一到彼此相叙,正是:
  莫言萍梗随漂泊,喜见因风有聚时。
  伯当对雄信道:“这便是柴郡马。” 都叙齿揖了,单雄信道:“还有适才金国俊道的有膂力的朋友呢?”尤俊达道:“是敝友程知节。”大家也都大笑。见了礼,尤俊达要留众人,回庄歇马。雄信道:“今日是九月二十一日,若到宝庄,恐误寿期。拜 寿 之 后,尊 府 多 住 几 日。贤 弟 的 礼 物,可 曾 带来?”俊达道:“ 不过是折乾的意思,俱在此间。” 共十一友,同进济南,离齐州有四十里之地,已夕阳时候了。
  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