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之以方则方,抑之以圆则圆。』」

      斯波六郎:「《淮南子齐俗》:『凡将举事,心先平意清神,神清意平,物乃可正,若玺之抑埴(高注:玺,印也;埴,泥也)。正与之正,倾与之倾。』(《说文解字》抑字段注:「玺之抑埴,即今俗云,以印印泥也。此抑之本义也。」)」

      范注:「《明诗》篇云:『宋初文咏,体有因革,庄老告退,而山水方滋。……情必极貌以写物,辞必穷力而追新,此近世之所竞也。』《续汉书祭祀志上》:『以水银合金以为泥,玉玺一方,寸二分。』」

〔八〕 「不加雕削」,指纯粹的客观的描写。「曲写毫芥」,委曲详尽,描摹入微。「毫」,兔毛。「芥」,芥子。

〔九〕 《校证》:「『即』原作『印』,何校、黄注云:『疑作即。』按黄说是,今据改。下文『即势会奇』,《宗经》篇『即山而铸铜』,《史传》篇『弃同即异』,用法同。」

      《考异》:「印字从上文印泥而来,此练句法也。见《
征圣》篇『辞成无好异之尤』句法,作『即』可通,但『印』字或不为误。」

      《辨骚》篇:「论山水,则循声而得貌;言节候,则披文而见时。」

      黄春贵《文心雕龙之创作论》:「《物色》篇曰:『自近代以来,文贵形似,……故能瞻言而见貌,即字而知时也。』舍人虽以此评当时之山水文章,务求描绘逼真,体贴入微,趋向形式主义,流为《总术》篇所谓『理拙而文泽』之弊病,实亦写景文者所当奉为圭臬也。」

      骆鸿凯:「此节与《明诗》所论,皆明刘宋以后诗赋写景之异于前代也。」

      郭注:「『吟咏所发』以下,至『即字而知时也』,以为描摩原则,在于以情志为本,然后以密附为功,非承上文『文贵形似』而言,上文为批判宋代文咏『文贵形似』而发也。」

      这几句话的意思是他们描写的景物很贴切,犹如印泥印出来的一般,非常细致,点点滴滴都写到。使读者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景色,什么季节。

然物有恒姿,而思无定检〔一〕,或率尔造极,或精思愈疏〔二〕。且《诗》《骚》所标,并据要害〔三〕,故后进锐笔,怯于争锋〔四〕。莫不因方以借巧,即势以会奇〔五〕,善于适要〔六〕,则虽旧弥新矣〔七〕。

〔一〕 《注订》:「《明诗》篇云:『诗有恒裁,思无定位。』句法同旨。」

      《荀子儒效》篇:「礼者所以为群臣尺寸寻丈检式也。」

      《文选》陆机《演连珠》:「动循定检。」李善注引《
苍颉篇》:「检,法度也。」

〔二〕 《文赋》:「或操觚以率尔,或含毫而邈然。」

      这几句是说:景物有固定的姿态,思绪却没有固定的规则。有的好像满不在乎,就写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有的用尽心思,反而差得很远。

      桓谭《新论袪蔽》篇:「赏激一事而作小赋,用精思太剧,而立感动发病,弥日瘳。」张衡《与崔瑗书》:「竭己精思,以揆其意。」

      《汤显祖集》卷三十二《合奇序》:「予谓文章之妙,不在步趋形似之间。自然灵气,恍惚而来,不思而至。……米家山水人物,不用多意,略施数笔,形像宛然,正使有意为之,亦复不佳。故夫笔墨小技,可以入神而证圣。」

      宋叶梦得《石林诗话》:「『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世多不解此语为工,盖欲以奇求之耳。此语之工,正在无所用意,猝然与景相遇,借以成章,不假绳削,故非常情所能到。」

      《随园诗话》(卷四):「萧子显自称:『凡有著作,特寡思功,须其自来,不以力构。』此即陆放翁之『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也。薛道衡登榻构思,闻人声则怒;陈后山作诗,家人为之逐去猫犬,婴儿都到别家,此即杜少陵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也。二者不可偏废。盖诗有从天籁来者,有从人巧得者,不可执一而求。」

      骆鸿凯:「『物有恒姿』,至『或精思愈疏』:谓物之姿态有恒,而人之运思多变,或率尔操觚,竟能密合,或镂心洒翰,能益浮词也。寻心物之感,其机至微,其时至速。故有卒然遇之,不劳而获者,亦有交臂失之,回顾已远者,此中张弛通滞之数,虽有上材,恒不能自喻其故,文家常言,以为天机骏利,易于烛物,六情壅塞,难于用思,通塞之宜,文之工拙分焉,斯诚不刊之论矣。」

      陆机《文赋》有云:「夫应感之会,通塞之纪,……或竭情而多悔,或率意而寡尤。……吾未识夫开塞之所由也。」郭注:「陆机认为『竭情多悔,率意寡尤』,在于思考有通塞,至于通塞之由,则无法解释。刘彦和亦认为『率尔造极,精思愈疏』,在于『物有恒姿,思无定检』;如果『志惟深远』加以『密附之功』又能『入兴贵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