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总术》中谈,所以说『笔为言使,可强可弱』。下文他再接着说:『昔陆氏《文赋》,……实体未该。』可能他即因《文赋》没有讲到内容实质的问题,也即没有讲到宗经征圣的问题,所以是『实体未该』。他没有理解到『实体』与宗经问题没有多大关系。」

      《斟诠》:「实体未该,实辨文体之异同则未该备也。……《楚辞招魂》:『招具该备。』注:『该,亦备也。』」

      郭注:「今案黄氏以『体』为『文体』恐非。一、此篇论总术,而涉及文体,似不关切要;二、此言『实体』,非言『文体』,亦非单独言『体』,黄氏舍去『实』字,专释『体』字,谓『体』为『文体』,犹或可通,谓『实体』为『文体』,则难为说也。今以为『实体』犹今言要点、实质也,指总术而言。」

〔四〕 《校证》:「『贯』原作『实』,梅据杨改云:『《汉书(
武帝纪)》引逸诗:「九变复贯,知言之选。」』案王惟俭本正作『
贯』。『穷』原作『躬』,梅据孙汝澄改,王惟俭本作『躬』。」

      《训故》:「《汉书》武帝元朔元年春三月诏:《诗》云:九变复贯,知言之选。」按此见《武帝本纪》。范注:「应劭曰:逸诗也。……师古曰:『贯,事也。选,择也。』」《校释》:「
贯字之义,孟康训为道,师古训为事,皆非也。《荀子天论》,有『不知贯不能应变』之文,杨倞注曰:『贯,条贯也。』条贯即一贯,一贯者,不变之常理,与九变对文,意甚分明。舍人所谓九变之贯,即指文学原理而言。盖辞有质文,因时而异,理无二致,不以代殊,故曰『九变之贯』,犹言万变之宗也。逸诗『九变复贯』,贯亦一也,犹言九变而复于一也。数极于九,至九则复归于一,故曰『复贯』也。」「匪穷」,无穷。全句意谓事物的变化是无穷的。文体的变化既然无穷,懂得这种变化的人可算是难得了。

      郭注:「『九变』,承上文『泛论纤悉』而言,指各种文情变化。『贯』,即《论语》『吾道一以贯之』的『贯』,唯此处作名词用,承上文指『实体』,即谓总术。……两句盖谓陆机虽『泛论纤悉』而不谈总术,所以非『知言之选』也。」

凡精虑造文,各竞新丽,多欲练辞,莫肯研术〔一〕。落落之玉,或乱乎石;碌碌之石,时似乎玉〔二〕。精者要约,匮者亦;博者该赡,芜者亦繁〔三〕;辩者昭〔四〕,浅者亦露;奥者复隐,诡者亦曲〔五〕。或义华而声悴,或理拙而文泽〔六〕。

〔一〕 即《风骨》篇所谓「文术多门,明者弗授,学者弗师,习华随侈,流连忘反」也。郭注:「此齐梁通病,故郑重言之。」

      这是他批评当时的文风,一般文人在用心思作文的时候,只在词句的选择上下功夫,追求新奇华丽,而不肯钻研写作法则。这个「术」是包括了写作的根本原则和具体方法在内的。由于「莫肯研术」,结果是玉石不分。

      《校释》:「此二句斥但讲枝末,而忽视本原者之辞也。讲枝末者,但求敷藻设色之法,谐声协律之功,若今传四声八病之说,繁苛枝碎,殆其遗矣。」

〔二〕 黄注:「《老子法本》:不欲琭琭如玉,落落如石。」《注订》:「《老子》第三十九章:『不欲琭琭如玉,落落如石。』河上公注:『碌碌喻少,落落喻多。』此言多少易混,而玉石难分也。下文『调钟』至『何必穷初终之韵』,皆演此义。」

      《校证》:「案《老子》三十九章:『不欲碌碌若玉,落落若石。』此彦和所本。《晏子春秋内篇下》亦云:『坚哉石乎!落落,视之则坚,无以为久,是以速亡也。』此文『碌碌』『落落』,疑当互易。」

      《校注》:「《后汉书冯衍传下》:『又自论曰:冯子以为夫人之德,不碌碌如玉,落落如石。』李注:『《老子德经》之词也。言可贵可贱,皆非道真。玉貌碌碌,为人所贵;石形落落,为人所贱。』疑此处『玉』『石』二字淆次。」

      朱谦之《老子校释》:「『琭琭』或作『碌碌』,或作『渌渌』,又作『禄禄』,又作『鹿鹿』。『落落』,或作『珞珞』,或作『硌硌』,盖皆一声之转与传写之异,古人通用。」张松如《
老子校读》:「琭琭、碌碌,玉美貌;珞珞、落落,石恶貌。」

      《斟诠》改作「碌碌之玉,或乱乎石;落落之石,时似乎玉」。谓:「碌碌然温润之玉,间或外形与石相混,落落然坚致之石,有时表现与玉无殊,比喻无术者外表虽与有术者无甚区别,而有术者之素养则与无术者大相径庭也。……落落,王弼注:『石坚貌。』碌碌,《广韵》:『石绿色。』」

〔三〕 《校证》:「『芜』原作『无』,梅据朱改。徐校同;案王惟俭本正作『芜』。」

      《镕裁》篇:「辞敷而言重,则芜秽而非赡。」

〔四〕 《校注》:「『』,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