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骑箕尾归天上矣。锡周

旧臣论 李德裕

  或问先王论道之臣,事後王乎?曰:不改先王之道则事之,改先王之道则去之。以事尧之心事舜禹者,其皋陶、益稷乎!以事武王之心事成王者,其周、召乎!以事汉高之心事惠帝者,其萧、曹乎!曹参尚不易萧何之规,况高祖之道?昔区区楚国,醴酒不设,穆生先去。且穆生岂为己也,盖伤废先王之道,不忍见後王之面,其不去者,焉得免胥靡之恨哉!魏晋以降,居相位者,皆靦面愧心而已。又有攘臂於其间者,掎摭先王之道以讳旧过,改张先王之道以媚新君,弃先王之故老以掩其羞,用先王之罪人以协其志,若天地间无神明则已,倘有神明,鬼得而诛之矣。

  大意似为牛僧儒、李宗闵而发,然其议论崇宏,自足著蔡千古。锡周

玉筯篆志 舒元舆

  斯去千年,冰赵郡人李阳冰工秦篆生唐时。冰复去矣,后来者谁?后千年有人,谁能待之;后千年无人,篆止于斯。呜呼主人,为吾
宝之。

  笔踪墨迹,直透纸背。锡周

与京西幕府书 刘蜕

  汉武帝闻《子虚赋》,初恨不与相如同时,既而复喜其人之在世也。若然者,居蓬蒿而名闻於天子,富贵固不足疑其来,爵土固不足畏其大。今按其本传云,官则止於使者,居家初则甚贫。呜呼!有才如相如者,好才如汉武帝,然而不达者,蜕知之矣。於时武帝以四境为心,中国耗弱,爵土酬於谋臣,金帛竭於战士。虽念一篇之《子虚》,固不能减十夫之口食,宜矣。妙想天开。因念才人读书善语,古人简册中尚藏无穷好文章蜕也生值当时,天下无事,以文争胜,得居第一。然蜕居家甚困,白身过於相如者,盖无人先闻子虚於天子。今又不然,使有闻之於藩翰大臣,则其人自不废弃老死者也。呜呼!时异矣,事古矣。相如之时,虽遇天子,不能致富贵。抟结有力於今之时,遇藩翰大臣,则足以叙材用。伏惟执事以文学显用,士之得失无不经於心。谓小子之言何如哉?

  汉家要一篇子虚何用!百相如不敌一史迁也。锡周

冶家子言 陆龟蒙

  武王既伐殷,悬纣首。有泣於白旗之下者,有司责之。其人曰:吾冶家孙也。数十年间,载易其容范矣。今又将易之,不知其所业,故泣。吾祖始铸田器,岁东作必大售。殷赋重,秉耒耜者一拨不敢起,吾父易之为工器。属宫室台榭侈,其售倍。民凋力穷,土木中辍,吾易之为兵器。会诸侯伐殷,师旅战阵,其售又倍前也。今周用钺斩独夫,四海将奉文理,吾之业必坏,吾亡无日矣。武王闻之惧,於是包干戈,亲农事。冶家子复祖之旧。

  左氏屦贱踊贵只四言,此文衍至一百六十余言,凡三转而俱有寄托。吾亦不能言其妙,但见慧业文人读之,无不点头会意者,想必捉着些子耳。锡周

太甲论 陈越石

  殷甲不惠於天下,其臣放之。後能改过,亦为臣之所立。或曰:社稷之臣,必当如是。浅於国者之为论也。至若承汤之教,全殷之统,立臣之节,岂如是耶?君上之不肖与贤智,岂臣下之有不知耶?择其嗣,当求贤而立之,不知其非贤,以为不明;因而放之,令其自新,如日蚀不吐,河清难俟,中原之鹿将轶,时乘之龙待驾。文心如绮於臣之业何如哉?况乎体非金石,而冒雾露。如怀失国之诟以损其身,则弑君之谤,消无日矣。陈子曰:臣之忠,不幸而忠者也。君之立,有幸而立者也。如殷之君臣,皆幸而成者。噫,浞浞接踵,羿羿比肩,造句奇崛,自成一子君可放乎哉!其後,新取於西,魏成於东,司马氏之有天下,其始也未尝不伊不周,其终也未尝不羿不浞。皆取伊周以为嚆矢也。孟子曰:无伊尹之心则篡也。有旨哉!

  不刊之论,其称述伊尹事,则犹局于时见也。看来阿衡当日,并非放君。按商书但云:营于桐宫,密迩先王,其训无俾世迷而已,何得竞以为放耶?放太甲于桐句,出公孙丑口中,不可为训。读古人书,须放开眼界,识解自臻绝顶。锡周

梅先生碑 罗隐

  汉成帝时,纲纽颓圯,先生以书谏天子者再三。夫火政虽去,而剑履间健者犹数百位,尚不能为国家出力以断佞臣头,复何南昌故吏愤愤於其下,得非南昌远地也?尉下僚也?苟触天子网,突侫臣牙,止於殛一狂人,噬一单族而已。彼公卿大夫,有生杀喜怒之任,有朋党蕃衍之大。出一言,作一事,必与妻子谋;苟不便其家,虽妾人婢子亦撄挽相制,而况亲戚乎?况骨肉乎?故虽有忧社稷心,亦噤而不吐也。呜呼,宠禄所以劝功,而位大者不语朝廷事。沉痛余读先生书,未尝不为汉朝公卿恨。今南游复过先生里。吁,何为道之多也!

  借一梅先生,以痛骂汉朝公卿;借汉朝公卿,以痛骂唐末公卿。读书人须有此种妙悟。位卑禄薄,不足以感其心;位高禄厚,适所以钳其口。篇中宠禄所以劝功二语,真血泪交迸之谈。锡周

蒙叟遗意 罗隐

  上帝既剖混沌氏,以支节为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