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兮,俾我心之衋伤。悲夫,而今而后,吾知夫天难忱而命靡常耶!

  造物每留此种不平事,持赠千秋万世后骚人迁客于吟风弄月时感伤怀抱。江州司马情种也,作此青衫又湿。锡周

写真自题 裴度

  尔才不长,尔貌不扬,胡为将,胡为相?一点灵台,丹青莫状。

  似光而实寄傲。锡周

画谏 卢硕

  汉文帝时,未央宫永明殿,画古者五物屈轶草、进善旌、诽谤木、敢谏鼓、獬豸冠,成帝阳朔中尝坐群臣于下,指之曰:予慕尧舜理,故目是以自况。大司马阳平侯王凤拜舞而贺,曰:陛下法古为治,上稽唐虞,仁远乎哉!行之斯至。旌鼓之属,在陛下建之而已矣。至于神草灵兽,臣知不日当产于明庭,以彰上天之允答也。微臣不胜凫藻之抃。御史大夫张忠出次而言曰:斯无用之物也,臣请即日圬之。且是画肇于太宗之时,凡入圣矣,开眼而睹之者,背面而违之,未闻有裨于治也。臣敢为陛下条举:臣尝闻文帝时,雒阳人贾谊为博士,能诵诗属书,尝为上陈古先帝王之道,汉朝正朔之法。上以公卿之任无以易谊,俄绛、灌、冯敬之伍,害其贤而毁之,遂疏而不信,傅卑湿之国,后虽征还,卒不得大用,丧志而死。至今负才藏器之徒,犹以为愤,此则善虽进而不能用也。帝又降诏,除诽谤之令,许人言事。迨中宗朝,大臣杨恽、盖宽饶以讥刺辞语,皆坐大辟。先帝在东宫,言其法太深刻,中宗竟不悔,此则木虽旁午,人不敢上书也。初,元帝时,弘恭石显专权乱政,前将军望之嫉其奸邪,讽上除之,不从。望之反罗其愆过以自杀。此又邪不可触之验也。前日安昌侯禹,居陛下师傅之尊,不能率己以俭,而乃决泾引渭,广开田畴,便身娱耳,多置侈乐。平陵朱云上书,请斩其首,陛下怒不可忍,遽将诛之。云仓卒无据,乃至丧胆失魂。臣意列圣用此乃类是乎?臣之狂瞽,欲陛下言而必行,丹臒之设,不足以留连圣念也。且大司马亲勋之望,朝野所倚,不能因事而谏,返以为贺,佞孰甚焉!臣谨以指之,若斧锧将及,是陛下误屈轶也。臣不敢就僇。

  小臣折槛,正言碎衣,留以旌直,俱成画饼。固知此论极中肯綮。锡周

复性书 李翱

  人之不力于道者,从他人说起昏不思也。天地之间万物生焉,人之于万物,一物也,其所以异于鸟兽虫鱼者,岂非道德之性全乎哉!受一气而成形,唐时无人能见及此一为物而一为人,得之甚难也。生乎世,又非深长之年也。以非深长之年,行甚难得之身,而不专专于大道,肆其心之所为,则其所以自异于禽兽虫鱼者亡几矣。昏而不思,其昏也终不明矣。吾之生二十有九年矣,以下从自己说思十九年时,如朝日也,思九年时,亦如朝日也。人之受命,其长者不过七十八十年,九十百年者则希矣。当百年之时,而视乎九十年时也,与吾此日之思于前也,远近其能相悬也?其又能远于朝日之时耶?不意说理之文偏有如此快笔然则人之生也,虽享百年,若雷电之惊相激也,若风之飘而旋也,可知矣。况百千人而无一及百年者哉!故吾之终日志于道德,犹惧未及也。彼肆其心之所为者,独何人耶?

  快如并剪,爽若哀梨,惜不令濂洛关闽诸先生有此妙舌。锡周

谏宪宗服金丹疏 裴潾

  臣闻除天下之害者,受天下之利;同天下之乐者,飨天下之福。自黄帝林云:真善服金丹者及于文武,享国寿考,皆用此道也。自去岁已来,所在多荐方士,转相汲引,其数浸繁。借令天下真有神仙,彼必深潜岩壑,唯畏人知,妙凡候俟权贵之门,经大言自炫奇伎惊众者,皆不轨徇利之人,岂可信其说而饵其药耶?夫药以愈疾,非朝夕尝饵之物,况金石酷烈有毒,又益以火气,殆非人腑脏所能胜也。古者君饮药,臣先尝之。乞令献药者先自饵一年,宋曹克明试蛮人药祖此则真伪自可见矣。

  尘世安得有神仙?神仙曷尝有金丹?金丹奈何轻送他人?愿以此三言赠天下方以外者。锡周

李贺小传 李商隐

  长吉将死时,忽昼见一绯衣人,驾赤虬,持一板,书若太古篆或霹雳石文者,云当召长吉。 长吉了不能读,欻下榻叩头,言阿妳老且病,贺不愿去。绯衣人笑曰:帝成白玉楼,立召君为记。天上差乐,不苦也!长吉独泣。边人尽见之。少焉,长吉气绝。常所居窗中,勃勃有烟气,闻行车嘒管之声,太夫人急止人哭,待之如炊五斗黍许时,长吉竟死。呜呼!天苍苍而高也,上果有帝耶?帝果有苑圃宫室观阁之玩耶?苟信然,则天之高邈,帝之尊严,亦宜有人物文采愈此世者,何独眷眷于长吉,而使其不寿耶?激昂凄楚,不堪卒读噫,又岂世所谓才而奇者,不独地上少,即天上亦不多耶?长吉生二十七年,位不过奉礼太常中,当时人亦多排摈毁斥之。又岂才而奇者,帝独重之,而人反不重耶?又岂人见会胜帝耶?

  借长吉作文,言下时有激昂意,直壮心不堪牢落耳。方胥城

  东坡、青莲,不过暂来人间作白玉楼赋耳。当世不知爱惜,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