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二帝三王之心法又不在简册而在方寸耳人主中心无为以守至正公卿大夫日取祖宗法而夹持之十年而财不裕民不安外国不宾服礼乐教化不渐兴者吾不信也夫以髙皇帝之烈崔巍昭烜与天地并而后皇以廑廑守成之政仰而思嫓不亦计左失当哉而愚复以廑廑守成之说进得无益其左也虽然人主陋汉唐陿祖宗以为非至治之绩而必欲上等于尧舜其志非不恢乎大也然出之不以本而行之不以渐掇拾经史之陈言而施之不相入之俗强物之情而就我此王安石之所欣然以兴而韩富司马之所惄然而深忧者也孔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又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无欲速则必求所以寛收其效者无见小利则必有所以究其大者请更得从容而愚始敢以文帝之谦譲而未遑者一进

弇州四部稿巻一百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弇州四部稿巻一百十六

(明)王世贞 撰

○文部

△策四首

湖广第二问

问天官家言谈说灾祥祸福若指诸掌其大槩三焉有逺而不变者如元会所纪阳九百六之类是也有近而可推者日月薄蚀五星躔度正犯之类是也有卒来而不可究者彗孛凌变寒暑霜雹震骞水旱之类是也然推天以征人则于法有合有不合推人以征天则于数有验有不验果何也说者以为三代时人主之精诚彻于天天视听为一而后不能尽然又谓太史失其官躔野变其度而不尽能一一应然欤否耶当世宗末海内报灾异者不虚月而奏其祥者輙上闻然至于今而寓宇宁晏外藩宾服民心忻如也即徃者星异小小而圣主喆辅交相为儆固借此益修其德以仰承仁爱顾其数有可推而其道有可尽者乎诸生毋以不经对请用以观异日

执事发策而以上天之运象与灾祥之应否为问诸生鄙人也上之不能穷神知化以契上帝陟降之精而下之束于制不能窥见天官推歩占候之法毋乃以臆问而令诸生以臆对乎虽然窃有以窥问者之旨不在天而在人也盖执事之问三而人事不与焉其曰阳九百六者自然之运也载于太乙肘后甚详曰凡四百五十六年而一阳九二百八十八年而一百六阳九竒数也为阳数穷百六阴数也为阴数穷皆所谓厄候也考之羿浞而得阳九七周赧而得阳九八汉延熹光和而得阳九九隋大业而得阳九十周厉幽而其间得百六十二敬王而得百六十三六国与秦之际而得百六十四晋为十六国而得百六之数极而反于一五代而得百六之数三其分裂乖散可谓章章应矣然舜禹而得百六之数七小甲雍已而得阳九之数五百六之数九庚乙武丁而得阳九之数六不降而得百六之数八盘庚小辛而得百六之数十周成康而得百六之数十一汉明章而得百六之数十五唐文皇而得百六之数二此于时不大小称治哉而又胡以盭戾若此也夫气运不足言也至于近而可推者日月薄蚀及五星躔度正犯之类是也象见而天下之祸福因之所谓天感人也卒来而不可究者彗孛凌变寒暑霜雹震骞水旱之类是也几动而天之灾祥应之所谓人感天也日月之交月行黄道而日为掩则日食是曰阴胜阳其变重月行在望与日冲月入于日暗虚之内则月食是曰阳胜阴其变轻圣人扶阳而尊君曰日君道也于其食谨书而备戒之然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所著见不过三十六而已前汉二百一十三年而食者五十三后汉百九十六年而食者七十二岂春秋之际为能治于汉耶说者谓史佚而不尽载近矣而是所谓日食者其尽能为灾于汉否也自日月而下者毋过五星为其能尽天之五行也岁星最吉其所居国不可伐能伐人填星次之凡国居久则福厚荧惑最凶所居国受殃太白次之辰星又次之要之犯道变色则皆足以为灾久伏不出则必化而为彗彗之所指靡不立祸然亦安能一一而令人应耶夫吉星不能挽之而使留凶曜不能推之而使去则所以感人者亦辽邈也吾姑举数者以证之夫吕后以日食而逝然此非人主比也殁未几而眞主自代来以二十二年之治而永汉祚于四百日食抑何祥也秦王以太白经天而有天下然此非易姓比也立未几而仁义行有效以二十三年之治而昌唐歴于三百安在太白之为天下兵也文帝时一日而裂山者二十九一雨而为日者二十五壊民居至八千之众法以为君道废壊民失所应也夫君道不壊而民安佚孰有踰文帝者也又其四年六月雨雪法以为诛杀过当应也君仁而不过诛杀孰有踰文帝者也世治则鳯凰见麒麟游芝草生鳯一见于汉桓之元嘉再见于灵之光和苍麟十六骖驾于石虎芝草数万供养于宣和彼四君者是遵何德哉世之为觧者曰三代而上人主之精诚与上帝相为流通上帝日卑其视听而待之是人主与天一也故一遇变而立应一修德而立改三代而下既不克斋明其德以黙与之契而又未甞中心栗栗以承其变是人主与天二也是以有应有不应也然所谓九年之水于尧而七年之旱于汤者亦未闻其能逆销之也则夫箑脯蓂荚屈轶觟■〈角虒〉之类吾不敢尽以为和德应也则又曰帝尧之世羲和钦昊天而其仲若叔分殷四时矣夫以杳眇不易测之政冠万机而推策无可据之人踞四岳九官十二牧之上其事若迂而甚专笃是以职修而动辄验汉兴太史公之职等于卜筮供奉而今且以一书筭白丁充之矣夫安能望其明天道而察民故也是或一道也则又曰分野非故也夫以益州而逺属魏以冀州而属蕞尔之卫燕在北而东配析木鲁在东而西配降娄秦西北而鹑首次东南吴越东南而星纪次东北盖自古犹疑之况于今荆扬二州地半天下而戸口人物实当天下十之八夫躔度安得而不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