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范以败凡天祥之所用将皆非恒范敌也元起朔汉以力雄海内外灭国四十殱夷女直以至宋宋自朱僊以后未有能抽一矢发一骑而北驰者元举太山之势以压宋卵而信公欲以单辞羁身鼓舞其病媍弱息以与贲育中黄之徒抗盖未接刃而魄先夺矣虽有韩白未易支也故信公之数败而能数起吾以是知其才其数起而数败吾不谓其才之不称也凡闽僧之告星变中山狂人之欲起兵与诏使之不及止皆所以成信公也方外备顾问之言毋亦馁乎然此非公之志也留梦炎之不请释公虽以害公其为知公者矣即不杀公而公竟以黄冠终不可也即公不以黄冠终而有所为必败败而死于盗贼之手以殱其宗而夷赵氏之祼将亦未可也然则公之为宋尽矣其亦可以死矣故曰闽僧之告星变中山狂人之欲起兵与诏使之不及止皆所以成信公也

尼玛哈

自北魏以后得志于中原者毋若金而金之所以得志者则皆尼玛哈为之也其速于取辽而缓于定宋皆有说辽盖其类也虽有城不善守而以野战为务故金得以其长而用之一再胜之后而举之如破竹宋之大漠而南长江而北其为名城者数百千其人不能战而能守兵民之繁伙盖百倍于辽而不已也金之初起其女直腹心之众不满万人益以渤海靺鞨杂部更五之而已尔破大梁之后留兵则有所不能取河南北之后分戍则有所不足惧其情之见而势之屈也故尽辇宋之重寳百工士女以去而以其地轻弃之张邦昌刘豫而不之顾彼非诚弃中原也借其为之力而捍宋也彼聚其重兵于燕云之际而遥为之声势有警则分道而下用其国之众而无所不攻事已则敛兵而归委之中国之逆臣而无所不守俟其势之定人心之稍安则加之罪而废之而后江淮以北始晏然而为金有矣尼玛哈之初策以西举夏定关陜而后遣师渡江以追髙宗其意谓夏可朞月而下也举夏则肘腋之患除定关陜则右臂之援絶尼玛哈不死宋之为宋未可知也夫尼玛哈一谋臣耳取燕下汴算无遗策涸宋之府库而不与其当建策立太祖之冢嫡而其主不能夺使金之乌竒迈得贤于宋之太宗噫孰谓金无人哉

弇州四部稿巻一百十

  ●钦定四库全书

弇州四部稿巻一百十一

(明)王世贞 撰

○文部

△论四首

春秋一

滕子来朝左氏公榖俱无传注疏曰时王黜也又云滕子方在丧胡安国曰非也周之东迁未闻敢黜诸侯也在丧亦非也终春秋而不闻称侯也则岂其俱在丧然则云何春秋为诛乱臣讨贼子而作也其法尤严于其党桓公弑君之贼也滕不敢讨又先邻国而朝之是党恶也故削之胡氏又非也孔子之削之也子之足矣何以子其后也先王之训曰罪人不孥夫滕与国也迫强而已不与于弑非贼也非贼而削其二百四十年子孙之爵是苛毒之刑也受鞅也讳其宗国而没其簒轻手逆之公子翚而加诛于无罪之小国是偏盭之政也幽厉也孔子不为也春秋天子之书也天子而文武在乎诛桓而已惩滕而不必削也吾故曰孔子不为也亡何杞侯朝矣一事而轻重霄壤焉则何以服人且前桓而会州吁者后桓而成宋者皆力足拯乱而与于乱者也罪又十倍滕孔子胡以弗削也削之胡以弗及复也吾故曰孔子不为然则滕之为子也何居曰杞侯之后为伯也亦犹是也其自削也夫截长补短将五十里不胜大国之诛求而甘于附庸渐而以子礼来也鲁亦以渐而子之夫渐而子则不得其始也孔子于桓即位之后来朝而子之曰此其始乎夫彼自弃耳噫亦足以惩矣

春秋二

孔子于春秋书晋赵盾弑其君夷皋许世子止弑其君买而左氏载董氏之言曰子为正卿亡不越境反不讨贼孔子曰惜也越境乃免又曰许世子之书弑也以不尝药公榖氏因之而卒莫异论也又千余年而习春秋者卒莫疑也独欧阳氏为之论曰盾止实弑也学者奈何信传而背经其言甚辨而精无以难也左氏公榖固习闻其时事者也其记符合而节契尽绌之不可也然信其言则孔子申韩之所不为也盾犹云耳当其时天下之不尝药者伙矣独以微文而致重辟于许世子何居然则欧阳氏当乎曰未也夫信传而背经不可则欲信经而废传乎欧阳氏知盾止之为弑而不知其所弑也夫弑于何知之曰三传知之晋为盟主盾实执政三年之间而诸侯之被弑者三而莫问也盾一逐而穿之戕灵公于桃园也若拉枯然亡不越境谋可推矣反而不讨非不忍也是不能为成济解也董狐直而笔之婉而辞之盾故所欲受也止之不尝药也罪亦眇矣国人胡为而疑之止又胡为而自疑以走也岂不章章见逆谋哉孔子因其赴推其情而不易其旧也然犹微有可疑者春秋虞廷之李书也曰罪疑惟轻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是故见盾于会见买于塟使天下后世之为恶者不得以其文而饰诈其刑恶者不得以其文而饰怒也故曰微而显志而章其要卒归于忠厚也故非弑而弑者三传也弑而弑者欧阳氏也三传征乎春秋孔子所不为也征欧阳氏乎春秋不必孔子而为也

春秋三

吴子使札来聘公羊氏曰吴无君无大夫此何以有君有大夫贤季子也何贤乎季子让国也榖梁氏曰吴其称子何也善使延陵季子故进之也胡安国曰札者吴之公子何以不称公子贬也辞国而生乱者札之为也故因其来聘而贬之示法焉皆非也夫寿梦卒而立季子者非序也志也寿梦卒而季子不立者非让也序也夷昧卒而季子终不立者让也可以立可以无立立而能已于僚光之憯乎亦势也季子虽守节而不达者春秋之时臣弑君子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