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贤者亦不可得而致也。宣王承其丧乱之余烈,侧身修行。其始也,固尝任贤使能如《烝民》,新美人 【林】 【材】 》。如《采
微接下如《吉日》,其临政愿治之意,周密备具如此;于是始得夫吉甫、张仲、方虎、申樊之徒,相与出而辅相。然后能攘戎复土,修政事而会诸侯。号令自出,号为中兴,可谓知所本矣。然中人之志,不能不始勤劳而浸衰怠也,故《鹤鸣》诲之如何?亦教之反其本而已。求贤所以本也,故言:「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则其德音之着闻,不患于难知也。「鱼潜在渊,或在于渚」。方其在渊,则鱼可谓深而难求矣。然阳升则出而在渚,盖贤者世治则见。惟有道而从之,则不患于难致也。既能致之,则必能任之。上贤而下不肖,所以任之也。故又曰:「乐彼之园,园有树檀,其下维萚。」夫如是,则贤者得志而有功矣。吾能远举而信任之,则天下之贤才,无疏远贵贱,其有不为吾用者乎?故于是则虽「它山之石」,而皆「可以为错」也。盖宣王之所以兴衰拨乱,由于任贤而使能。将欲使之持盈守成而无废前美,则非急于用人,其孰能致哉?然宣王卒以不悟,此「皎皎白驹」所以有空谷之遁也。《白驹》贤者去之,国人思望而欲其留之之诗也。「皎皎白驹,食我场苗」者,欲其来而食于我也。与「丘中有麻」,所谓「将其来食」同意。「絷之维之,以永今朝」者,将以留之也。「所谓伊人,于焉逍遥」者,欲留而不得见,则思所谓白驹之贤者,于何焉而逍遥乎?「皎皎白驹,食我场藿」者,待之厚也。「絷之维之,以永今昔」者,留之久也。「所谓伊人,于焉嘉客」者,爱之思之则敬之矣。「皎皎白驹,贲然来思」者,欲其来之疾也。「尔公尔侯,逸豫无期」者,以情望之也。「慎尔优游,勉尔遁思」者,思之久而不可得见矣,则亦勉之以嘉遁而已。「皎皎白驹,在彼空谷」者,言贤者之退而穷处。「生刍一束,其人如玉」者,言虽穷而德有余,居隐约而貌不衰也,与「硕人俣俣,君子阳阳」同意。「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者,虽勉之以嘉遯,而又庶几其复反也。庶几其复反者,王犹足用为善故也。「弗躬弗亲,庶民弗信」,动民以行,不以言也。
《噫嘻》言耕而不及获,《丰年》言获而不及耕。《载芟》详于播始而略于收成,《良耜》详于收成而略于播始。祈与报之诗也,故其词异。先王以为非尽人事,则不敢以有祈也,故必致其耕播之勤。若夫成岁之功,则吾何力之有哉?其亦归美以报神,立言之序当如此也。
天有雨以施其泽,君有臣以行其政。泽自上而下者也,政自王而出者也。幽王之时,内有「三事大夫」,外有「邦君诸侯」,所以行政任事之臣,可谓众多如雨矣。然内则「莫肯夙夜」,外之则「莫肯朝夕」。百官之长各离居而弗亲,执目御之贱反憯然而日瘁。卒至于「戎成不退,饥成不遂」。则虽众多如雨,非所以为政矣。众多而无政,不自于王出故也。政不自于王出,则犹雨之无政者也。故诗人取以况之,而序诗者从而解之曰:「雨自上下者也。众多如雨,而非所以为政也。」
「有頍者弁,实维伊何。尔酒既旨,尔殽既嘉。」诸公之望王,岂徒餔啜云乎哉?盖曰「既见君子,庶几有臧」。则固将有以启迪王心而告以善,且以解吾心之奕奕也。「死丧无日,无几相见」,兄弟之情,尚恩也。「岂不尔思,中心是悼」,君臣之分,尚谊也。
「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有駜》,颂僖公君臣之有道也。其诗曰:「夙夜在公,在公明明。」故「鼓咽咽,醉言归」,所谓道者如斯而已。
马伏波好名喜功,惫不知止。晚节龃龉,卒困于谗,不亦惜哉?或曰:人臣之义固忘身。当五溪之征,而援以老见怜,苟安可乎?曰:五溪之事,度非己而不夷,请行可也。己能夷之,人亦能夷之,又安用请?建武中兴士大夫为侯王者以百数,天下既定,老臣宿将阖门而奉朝请。一日边候有犬吠之虞,此后来新进争功投足之秋也。顾援已封侯揭节矣,己所已有尚当分以与人,况可矍铄而冒之哉?观其戒松固也甚智,而敕严敦也甚明。至于谋己则不周如此。惜乎,时无有以孟子论冯妇之事告之者,悲夫!
庆赏刑威之谓政,仁义礼乐之谓教。孟子曰:「善政得民财,善教得民心。」所以得民心,岂一朝一夕之故哉?盖必有渐靡存焉。此敷五教所以不可不在宽也。
《春秋》桓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世子生不书,此何以书?谷梁氏所谓「疑,故志之」者,近得其说矣。盖方是时,举齐鲁之人,皆以子同为齐侯之子也。《猗嗟》所谓「展我生兮」者,亦诗人拒时人之言也。故圣人因其生也,正其名而谨书之。
子游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先儒以道为礼,学者疑焉。孔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先儒之说盖出诸此。然则《螮蝀》之诗所谓道化者,亦曰「以礼化之」而已,与《汝坟》之诗异矣。《雄雉》曰「道之云远,曷云能来」者,国人久役怨旷之词,与《蛮》所谓「道之云远」,《扬之水》所谓「曷曰还归」同意。
《书》曰:「德惟善政,政在养民。」盖德者所以为政,而政者所以养民也。魏小而迫,君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