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备。如宽厚慈祥者,使之长民。勤敏通达者,使之集事。量能授官,庶有成绩。若使才不称职,位不达才,国家虽有褒德录贤之名,而无代天理物之实,非所以图治也。尔其审之。”于是授职各有差。
  洪武十四年十一月甲辰,太祖召吏部兵部臣,谕之曰:“三代学者无所不集习,故其成材,文武兼备。后世九流判立,士习始分。服逢掖者或不闲于武略,被介胄者或不通于经术。兼之者,其惟达材乎!三代而下,若诸葛孔明、羊祜、杜预、李靖辈,文武兼资,难概以一律。夫木直者可以中绳,曲者可以中矩。人有学问,则亦何事不可为也。今武臣子弟,朕尝命之讲学,其间岂无聪明贤智有志于学者,若概视为武人不用,则失之矣。卿等其审择用之。”
  洪武十五年四月癸卯,以儒士吴颙为国子监祭酒。太祖谕之曰:“国学者,天下贤材所萃,而四方之所取正,必师道严而后模范正。师道不立,则教化不行,天下四方何所取则?卿宜崇重道义,正身率下,俾诸生有所模范。若徒以文辞为务,记诵为能,则非所以教矣。为夫钟鼓扬则闻于远,德义著则人乐从。尔其慎之,勉副朕意。”
  洪武十七年七月壬子,吏部奏考满官二员绩最当迁。太祖曰:“任官之法,考课为重。唐虞、成周之时,所以野无遗贤,庶绩咸熙者,用此道也。若百司之职,贤否混淆,无所惩劝,则何以为政?故鉴物必资于明镜,考人当定以铨衡。尔等考覆,务存至公,分别臧否,必循名责实。其政绩有异者,即超擢之,庶几贤者在位,而人有所劝矣。”
  洪武十八年八月丙辰,太祖御华盖殿,与群臣论及治天下之道。文渊阁大学士朱善进曰:“古者人主致治,重在任人。盖择众贤为耳目,则听视周乎四海。任众智为计虑,则利泽施于万民。今天下太平,惟选任贤材,宜留圣虑。”太祖曰:“然。任人之道,当严于简择,简择严,则庸鄙之人不进。当专于任使,任使专,则苟且之意不行。然必贤者乃可以专任之,非贤而专任者,必生奸也。是以任人为难。然人亦有谨于始而怠于终者,亦有过于前而改于后者,则固不能保始终。惟终始如一者,其怀忠报国之心坚如金石,安得不任之?若臣诈似信、怀奸若忠者,决不可任也。”
  洪武二十一年正月戊寅,召前诸城知县陈允恭于云南。太祖谕吏部臣曰:“为国以任人为本,作奸者不以小才而贷之。果贤者,不以小庇而弃之。奸者必惩,庶不废法。宥过而用,则无弃人。陈允恭前任诸城,以薄书之过谪戍云南,比有言其治县时能爱民。夫长民者能爱民,虽有过,可用也。”于是召允恭还复其官。
  洪武二十二年九月戊辰,太祖御奉天门。廷臣有言,比来儒士起自田里,而擢用骤峻,非朝廷爱重名爵之意。太祖曰:“朝廷爵禄,所以待士,彼有卓越之才,岂可限以资格?朕但期得贤,名爵非所怀。若曰起自田里,不当骤用,如伊尹在莘野,孔明在陇中,一旦举之,加于朝臣之上,遂至建功立业,何尝拘于官职?朕所患不得贤耳,诚得贤而任之,品秩非所限也。”
  洪武二十三年八月辛酉,给事中有荐士者。太祖问宜何官,对曰:“宜牧民。”又问其所长,对曰:“其人才高年力少,勇于敢为。”太祖曰:“才高者多过中,勇敢者少循理。遽使牧民,未见其可。夫素操刀者乃可使割,善制锦者乃可使裁。素未学而欲使入政,可乎?后生年少,未尝历练,恃才轻忽,用其血气之勇,鲜有不生事扰民者。且令就学,以养其德性,变化气质,俟学成用之。”
  洪武二十四年七月甲寅,太祖与群臣论治道,谕之曰:“构大厦者必资于众工,治天下者必赖于群才。然人之才有长短,亦犹工师之艺有能否。善斲木者不能攻石,善断斲轮者不能为舟。若任人之际量能授官,则无不可用之才矣。卿等皆朕股肱耳目,宜为朕广求贤才,以充任使,毋求备于一人可也。”
  太祖谕吏部臣曰:“用人之道,在于随材任使,则天下无弃人矣。”又曰:“观人之法有数等:材德俱优者,上也。材德不及者,其次也。材有余而德不足,又其次也。苟二者俱无,此不足论也矣。若逐势变移,好作成福,言是而行非,此小人,不可用也。”
  守法
  甲辰三月丁卯,太祖谓廷臣曰:“剽悍骄暴,非人之性也,习也。苟有礼法以一之,则剽悍者可使善柔,骄暴者可使循帖。若踶跂之马,调御有道,久则自然驯熟。属兹草创,苟非礼法,人无所守,故必当以此洗涤渐染之习。然制礼立法非难,遵礼守法为难。人知遵礼,自无暴悍。能守法,则不至暴悍。夫三尺童子,至弱也,遇强暴而不敢欺者,以有礼法故耳。方今所当急者,此为先务,不可后也。”
  吴元年十一月壬寅,太祖谓省台官曰:“近代法令极繁,其弊滋甚。今之法令,正欲得中,毋袭其弊。如元时,条格烦冗,吏夤缘出入为奸,所以其害不胜。且以七杀言之,谋杀、故杀、斗殴杀,既皆死罪,何用如此分析?但误杀有可议者,要之与戏杀、过失杀亦不大相远。今立法,正欲矫其旧弊,大概不过简严。简则无出入之弊,严则民知畏而不敢轻犯。尔等其体此意。”
  十二月甲辰,太祖谕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