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不辞刍荛之询、务出万全之策,钦服曷胜!

  窃惟日本贪狡无赖,虐球畏俄,其力不足以助寇、其性不可以恩结;李鸿章、陈宝琛诸臣言之详、计之审矣。至割岛以结球案、结案而涉改约,则理势明而利害见,皇太后、皇上可端拱而决策者也。琉球自明初尚巴志灭山南、山北并有中山,服事中国维谨;一姓相承,至今无改。宫古、八重山皆南夷荒岛,亦于洪武问始属中山;不过岁修贡职,与三省属府之近隶字下、衣租食税者不同。今中山残灭,别援尚氏之后置之两岛之间,与土人则枝指骈拇,不相附丽;言立国,则甲兵赋税,无可经营。倭伺其旁,颠危可待。若君既为中国所树,仍中国不了之事;目前暂图收束,后患正自无穷。夫日本无故灭球,中国以大义与之争论,彼曲我直;我不与彼决裂,彼难与我启衅。争论虽无就绪,终存光复之基;割岛不能自存,即斩中山之祀。此谨割两岛议结球案之非计,其理易明也。

  日本通商章程第三十二款:「两国现定章程,嗣后若彼此皆愿重修,应自互换之年起、至十年为限;可先行知照,会商酌改」。今已将届十年,原可知照商改。但我以利益与彼,彼当以利益偿我。若一国欲专其利,即与条约之义相违矣!况琉球一案,与中、日通商如风马牛之不相及;彼既虏球君、县球土,因中国责言,始以无足重轻之两小岛来相搪塞。中国何负于倭、倭何德于中国,顾欲责偿于中国之改约耶?彼则鲸吞蚕食之不已,复欲乘我之危机;我则兴灭继绝之未能,转又予彼以利益。五洲万国,盖不经见。此球案、改约二事,断不能牵连并议,其理又易明也。

  从前洋务初起,与各国订立和约,其时在事臣工多未谙外事,重以承平日久、武备空虚,所定条款皆由欺诳挟制而成,盖多非理所有而束缚于势者。自时厥后,中国讲求交涉利弊、造船筑台、练兵简器所以力求自强者,非一朝夕矣;度德量力虽不能争雄于欧土,亦何至受制于倭奴!且俄以伊犁饵我立约,犹曰代中国收已失之地,今举而还之,中国不可无报称之谊也;倭以球案要吾改约,将何说之!辞无说而从之,恐不免短中国之气,生西人之心!此即舍理言势而割岛改约之不可曲从,尤易明也。

  自古列国相交,往往以机智诈力相胜,恒视乎所以应之。倭人灭球已涉两年,屡与力争,迁延不决;今当俄事未定之秋,亟相催促。窥其隐私,未尝不虑中国或与俄修好,可乘备俄之力问罪于倭,是其借端以逞大欲,或亦时急而后相求;如曰姑徇所请、联络邦交,虑适中其狡计!究其流弊,必有如陈宝琛所言「祸延于朝鲜、势蔓于巴西诸国」,张之洞所言「环海万国接踵效尤」者。当时李鸿章与日本订立修好条规,于「一体均沾之条力持未允;诚如王大臣等所云「办理颇费苦心」。此次巴西立约,亦多中国力占地步之处;此后各国修约,辩论有据,未尝非返弱为强之本。区区日本,乃欲一旦决而去之,彼此眈眈逐逐相逼而来,外国尽争利便、中国无不吃亏,民安不得穷、国安不困!日日自强而不足,一事自弱而有余;此利害枢机,不可不深长思也。

  总理衙门及王大臣等量敌审时,持重应变;诚老成谋国之经。臣等忝领疆圻,亦不敢卤莽灭裂。特念俄、倭强弱相去悬殊,俄约转圜,中国亦当有自处之道;苟其一意孤行、诛求无厌、恐亦难必以玉帛而不以干戈!今倭之议结球案也,揆埋度势,中国均无自处之道;熟权利害,似有未可迁就者。总之,日本视俄事为转移。俄局果变,倭必不因球案既结而顾惜信义;俄衅不开,倭亦未必因球案不结而遂起戎心。倘有万一之虞,或竟狡焉思逞,以北洋之力制之,固当恢恢游刃。粤省海口,虽以经费支绌,备御多虚;然以之御俄则诚略无把握,以之御倭必当勉与支持。现在俄约尚在未定,与倭人用「支展」之法,无可疑者。伏愿圣主审俄事之机宜,以为球案之操纵。其现定球案条约及加约各款,限满虽当互换,批准权在朝廷;或届时未能斥绝,再集众思于朝廷、博采舆论与疆臣,均无不可。英国戊辰新约因商会议阻,至今未经交换;烟台条约议定已越四年,亦尚有未经批准之条。事有成案,执此无可致诘、拒之不患无词也。至于中国筹防,自兹以往,不可一日复弛。惟望圣谟广运,统筹全局,中外一心、务令边海岩疆裕其度支、宽其余力,责以简练营伍、造就人材、整齐船械,皆有屹然不摇之势;则所以复球者在此、所以服倭者在此,即所以驾驭泰西各国者亦无不在此。

  所有臣等遵旨妥议日本议结球案不便与改约并议、宜缓允以球无弊缘由,谨恭折由驿密陈;是否有当?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日本使臣宍户玑回国折(十二月二十七日)

  巨奕等跪奏:为奏闻事。

  光绪六年九月二十五日,臣衙门具奏「与日本使臣宍户玑拟结球案」一折,钦奉上谕:『前据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拟结流球」一案各折片,着交南、北洋大臣等妥议具奏;俟覆奏到日,再降谕旨』等因,钦此。当即恭录,照会日本使臣宍户玑去后。旋即照覆:已抄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