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不以一眚掩大德』者是也。其或素行邪僻,大义已亏,虽有小才,固无足取,此少正卯之行僻而坚,言伪而辨,顺非而泽,所以不能逃孔子之诛也。按子韶上罔先帝,下欺长贰,为臣不忠,清议所弃。昌衡执亲丧曾无哀戚,肆行邪秽,绝灭天性,为子不孝,典法所诛,岂谓斯人,反蒙褒进?再三惟虑,不得其说。臣窃谓朝廷差除,固有当否;言者议论,不无是非。既不以子韶为太常少卿,又追还昌衡广州之命,则前日所差为不当,而臣之言则是矣;继而罢少常者更迁卫尉正卿,免南海者依旧贴职,以为潭帅,则臣之议论孰是孰非,朝廷差除孰当孰否?数日之间,反复若此,传播天下,岂不疑惑?昔魏太祖有言曰:『荀令君之进善,不进不休;荀军师之去恶,不去不止。』今昌衡、子韶可进之善小,可去之恶大,黜之有励于薄俗,用之无补于圣时,何为遂非,惮于追改?臣闻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以夺志。臣虽愚陋,敢忘素守?惟陛下无惜反汗之嫌,自遗养虎之患,检会累奏事理,早赐指挥。」
  又言:「臣近以王子韶、路昌衡差除不当,前后共十一次论列,未蒙施行。议者谓君命已行,难于反汗,臣窃以为不然。国家良法善政,天下以为便者,大臣当为陛下协力而守之,不可变也。至于进退人物,间有差失,但不吝于改过,犹无害于得人。今朝廷政事之可行者,往往不能固执初议,屡有变更,以惑乱天下之视听。至其引用奸恶,以致人言,则反遂非自用,不恤公议,而徒以不欲反汗为说,臣所未谕。议者又谓言者好求人之过,而执政惟用人之才,诚难求备,要当录其大而略其细,则无弃人矣。今子韶之为臣不忠,昌衡之为子不孝,清议之所共疾,典法之所不赦,虽区区之记问、吏事有足称者,然而可取之善小,可弃之恶大,用之有害于名教,黜之无损于圣朝,而大臣谓之才,亦过矣。臣闻近日除吏之际,每患言者弹驳,以谓数有追改,则恐差除不行。臣窃谓朝廷不知其不可而使之,则罪在耳目之官;苟知其恶而不去,则咎将谁执?与其用人之后,恶台谏之多言,曷若未用之前,少加审择,而使之无可言者乎?臣非敢以所论未行,忿而求胜,直欲以天下公议,上达圣聪,庶几退斥奸邪,奖进良善,为国家开觽正之路,立太平之基。惟陛下察臣之志,力主公道,罢子韶、昌衡之命,以为天下臣子之戒。」
  又言:「臣近以王子韶、路昌衡差除不当,前后十二次论列,未蒙施行。臣条奏二人罪状,固已详悉,皆中外之所共知,非敢以难明之事而妄加之也。朝廷取其小才而遗其大恶,苟非私意,何以至此?臣所以反复论列,不能自屈者,特以圣明在上,与天下之公议为可恃尔。伏望陛下力主正道,更加详察,以臣所言子韶、昌衡事状下御史台体量,如皆有实,非臣厚诬,即乞特降睿旨,疏其罪恶而显黜之,以戒天下之为臣不忠、为子不孝者;若有一事稍涉虚妄,臣亦不敢苟避罔上之戮。惟祈圣鉴,早决是非,使枉直不至于两存,奸慝不容于幸进,愚臣愿望,实在于此。」
  辛卯,朝散大夫、卫尉卿王子韶权知沧州。(二月二十六日,除卫尉卿。)
  朝奉郎、金部员外郎孙升为殿中侍御史。
  权发遣荆南唐义问言:「鼎州团练推官余卞论废渠阳军,备述本末,上合朝廷好生恶杀、省费敦本、休兵息民之意,谓宜少有旌别。」诏吏部候卞到部,申中书省取旨。
  故朝散大夫、右司郎中李师中追复天章阁待制。师中在先朝,坐上书责降和州团练副使、本州岛安置,至是,其子偁诉于朝,乃有是命。(旧录云:「李师中追复天章阁待制。师中在先朝上书自言:『臣愚不肖,亦未忘旧学。陛下欲为富国强兵之事,则有禁暴丰财之术【一九】;欲为代工熙载之事,则有利用厚生之道。有臣如此,陛下其舍诸?』先帝批:『师中敢肆诞谩,辄求大用,朋邪罔上,愚弄朕躬,识其奸邪,所宜显黜。』责授检校水部员外郎、和州团练副使、本州岛安置。」新录辨曰:「此事已载神宗皇帝实录,今改云:『师中在先朝上书,责授和州团练副使。』尽删去上项一百九十一字。」)
  壬辰,鸿胪寺言:「三佛齐国进奉判官、保顺郎将地华加啰至雍邱县以疾卒。欲依董毡进奉入内大首领萨卜赛身亡,支赐季赠绢体例,减半给绢五十疋。」从之。
  三省言:「大中大夫以上,每岁以十科举士。近据所举到官,多不系现在任人,虑致游谒奔竞,有伤风教。」诏应所举十科,除草泽外,其余并须举见任及资序应格人。(编类条贯四年五月二十三日敕。)
  癸巳,诏范镇所进乐法,内有可行事件,参定闻奏。礼部、太常寺言:「范镇乐法自系一家之学,与见行乐制不同,难以摘取于见行乐内相参增损。」(此事更须详考追附。)
  吏部言:「元佑编敕:官员赴任,违限满一年,不许放上。窃缘沿边使臣差遣,有见阙处,若候一年方别注人,有妨职事。欲以远近添立日限,无故违限者,论如之官不赴律。满一年、沿边主兵官满半年,不以有无事故,本处三十日报所属别差官;系奏举者【二○】,报元举奏处,并不得放上。未申报间到任者,听上。候到吏部,并降一等差遣;无等可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