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缜、惇、璪朋邪之情,日益着见,则害政滋甚,而去之不可以渐矣。盖当先帝时,缜、惇、璪附会欺罔,上误朝廷之事不可胜数。是以陛下临御以来,修明法度,徱革弊事,四方内外,莫不颂咏圣政。而独缜、惇、璪大非其所欲,故或公为沮止而恐其成,或阳为悦从而幸其失,如近日之役法,终始本末,皆欲破坏其事,以倾建议之人,而不顾有伤于国体,有误于陛下也。故初则但录司马光札子行下,不立条目,以幸其失;中则惇出力以排之,而恐其成;终则不待详定事毕,而遽为实封状之法,以惑四方。二月二十四日及今月八日奏状内,已尝开陈,备述情状。缜、惇、璪之处心积虑如此,而陛下尚何望于彼哉?去之安可不速也!
  陛下勿以既罢蔡确又罢三执政为疑,臣窃闻真宗即位之初,咸平元年十月,执政俱罢者四人,宰相吕端、参知政事温仲舒李至、枢密副使夏侯峤是也。仁宗明道二年四月,亦执政俱罢者六人,宰相吕夷简,参知政事陈尧佐、晏殊,枢密副使夏竦、范雍、赵稹是也。苟害于政,去之虽多,而何所疑。既非其人,存之虽少,而大为害。伏望陛下裁自圣断,早赐施行。(编类元佑章疏系觌此奏于闰二月十七日,今并入此。)
  左正言朱光庭奏:(据编类章疏,系闰二月二十二日。)
  臣闻易曰:「小人而乘君子之器,圣人之深戒。」谓其发言动虑,害民败事,故舜之去四凶,鲁之诛少正卯,不得不速也。窃以辅弼疑丞之任,天下之最重者也,非夫全德巨才处之为不称,岂容奸邪之冒处邪?如章惇、韩缜者,岂不能自插鹿履,君子邪?小人邪?若自以为君子邪?胡不观诸方册,验诸贤辅?有挟邪肆辨、敢为欺罔、贪冒荣宠而不知进退者为君子乎?若自知为小人,而方圣政大明,无幽不烛,睿断如神,发必中义,而为小人者岂不知畏而引去,尚敢偃然自安邪?
  伏自陛下临御以来,力除蠹弊,天下之人皆喜之。惟章惇不喜,每闻帘前辨论,悖慢无礼。且天下之法度可更张则更张,乌有后先之间哉!一于便民而已。章惇意在不更张,而不顾民害之深,岂得为忠乎?辨论公正,犹不可失人臣恭顺之礼,又况其邪说之多,而敢为悖慢耶?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传曰:「见无礼于君者,如鹰鹯之逐鸟雀。」臣今见章惇之无礼,则逐之而后已;韩缜行义之不修,而不能自治,何以治人?代天理物之任,岂行义不修之人可以当之乎?况内有贤兄,不知引避,人而无鯭,不足观也已。此二臣者,虽圣度如天,进退大臣,必思以礼,然章惇、韩缜无鯭之甚,尚何待也?伏望陛下检会臣前后累奏,特赐睿断施行。
  左司谏王岩叟之为御史也,先言:「臣窃以辅弼大臣者,人主之所体貌,天下之所瞻仰,非有厚德重望,则不足以当之。伏见知枢密院章惇材轻行薄,廉隅不修,无大臣体。久处庙堂,曾不闻一话一言播在清议。独每闻纵肆猖狂,为俳谐俚语,侵侮同列,朝士大夫相与鄙笑而已。流于京师,传之四远,甚非所以重庙堂、尊朝廷也。伏惟陛下临政之初,万国观望,辅弼大臣,尤宜崇銟有德。而惇之轻薄如此,上则玷体貌之隆,下则辱瞻仰之重,有识之士,无不愤嫉!乞行罢免,以慰师言。」
  又言:「仁宗用石中立为参知政事,中立比惇,别无玷缺可羞之行,亦无骄恣害政之风,止以在中书好滑稽诙笑,谏官言之,遂行罢免。陛下试令考寻,当见其事,可以察臣之言惇,不为过论也,陛下罢惇不为无故事也。」又言:「今中外之人,非但鄙惇轻薄无行,不可为大臣而已,皆云自陛下即位以来,凡欲更张人情不便事,惟惇强悖,不肯协心,故为异论,沮格善谋,曾无意助陛下施行恩福天下,此人情所以愤嫉之深,而欲共逐之者也。陛下今不罢惇,彼必扬扬自得,曰:『主上知我如此,而不罪我矣。言事者言之再三,而主上不听矣。谁复敢议我者?』夫以素无忌惮之心,而又得所恃焉,养之益深,将必有跋扈难制之患。方是时,陛下虽欲悔而除之,亦不易矣。易贵履霜之早辨,春秋忧蔓草之难图,不可不以为鉴也。」
  又言:「臣累言惇轻薄无行,无大臣体,不可为辅弼。及闻别有言事官,言其受宋用臣赠遗,贪污不法。臣谓有一于此,皆当罢黜,况惇之行,臣羞为陛下言之。且举一事,陛下察焉。自古以来,名高则行亏,德盛则称公,行薄而不为人所重则名之。天下自然之理,而不可以势取者也。惇平生多与京师市井小人并游而杂处,至为京师之人以其行第属其名而呼之曰惇七,今虽显贵,而佻薄益甚,故惇七之呼,未离于人口,则惇之人望重轻亦可知矣。国家何忍以第一等名器,与第一等无行之人,使天下后世轻朝廷哉!」
  又言:「庙堂者,仪刑之地,非法度之言,不当出也。而惇肆为谐谑,以玩侮在位,污庙堂若闾阎,□朝廷如市井,陛下以谓大臣当如此否也?大臣者,体国家之意,察天地之心,而协济善政者也。而惇执强好胜,不恤事情,以奸言摇正论,以险语劫善人,陛下以谓当如此否也?辅弼者所宜正而不阿,洁而不污,以表厉庶官者也。方用臣弄权怙宠,恣为欺罔之时,惇既不能明言于朝,以正厥罪,又从而受其赠遗,阴与相交,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