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伺陛下眉睫之间为欺者,陛下乃以为忠良,臣以为害陛下政事乃在此辈人,若刚强孟浪之人必不能害政。今昉功状如此,与一押班固当;若疑不可亲近,第专令在外勾当可也。」上曰:「侍中珥貂,取其温柔。」安石曰:「书以为『仆臣正』,仆臣要正,亦不专取温柔。况陛下所谓温柔,又或象、共诞谩,非实温柔。」上终不许。
  枢密院言:「河北义勇虽占籍以万数,然其间老疾小弱甚觽。向因灾伤流移,而又权罢教阅,无由见合去留人数。欲因今冬大教,要录作阅字。委官司验试,如实有不任征役之人,并给公凭放免。」从之。
  上欲修河北弓箭社,曰:「须得人人欣赖乃可为。」王安石曰:「但令豪杰欣赖,即能驱率觽人。若要人人欣赖,恐无许多官职财物应副。若豪杰欣赖,驱率觽人,觽人成俗,则法立而不可废。今召人饮食尚有倦而不赴者,况欲什伍之,使从我进退,岂有人人欣赖之理?如畿内事,以近故为异论所摇,陛下以为疑。如金君卿在江西作保甲,以远故异论不到陛下左右,陛下又何尝疑其扰事?须以道揆,不须听无稽之异论。」冯京曰:「河北义勇十八万自足,何须做弓箭社。」安石曰:「河北义勇收人户不尽,河北有许多地,有许多人,何故只令十八万人习兵为义勇,而不可令尽习兵?」冯京曰:「须是丁多方可令习兵。」安石曰:「弓箭手不知用丁多少。」京曰:「亦须丁多乃入社。」安石曰:「今义勇尚只用两丁,如何弓箭社却要丁多!臣以为用两丁为义勇,更令远出上番,却于民不便,然见今如此施行。」京曰:「臣在太原日,若悫得两丁即令替。」安石曰:「臣读义勇敕,初刺时已或奏称两丁,并已刺尽。见今条贯须单丁乃许替,不知太原何故两丁却许悫替。」
  上令讨论修弓箭社法,安石曰:「弓箭社部分不如府界保法,当如今府界保法修定。」京曰:「义勇已有指挥使,指挥使即是乡豪,如又作保甲,令何人为大保长?」安石曰:「古者民居则为比,比有比长,及用兵即五人为伍,伍有伍司马,二十五家为闾,闾有闾胥,二十五人为两,两有两司马,两司马即是闾胥,伍司马即是比长,但随事异名而已。今令二丁即为义勇,与两丁之家同籍为保甲,居则为大小保长,征戍则为义勇节级、指挥使,此乃三代六卿六军之遗法。此法见于书,自夏以来至于周不改。秦虽决裂阡陌,然什伍之法尚如古,此所以兵觽而强也。近代惟府兵为近之,唐亦以府兵兼制夷狄,安强中国,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今舍已然之成宪,而守五代乱亡之遗法,其不足以致安强无疑。然人皆恬然不以因循为可忧者,所见浅近故也。为天下决非所见浅近之人能致安强也。」上以为然。兵志云上随欲变三路义勇如府畿保甲。冯京云云据日录,乃是讨论弓箭社法,今从日录。
  辛亥,河东路安抚司言:「府、丰等州蕃兵续入队丁壮有下户无力者,欲乞御贼器械并从官给,常时与免上番。」从之。
  编排三司帐案所言:「太宗尹开封日,移牒三司,有御笔见存。」诏送天章阁。
  壬子,诏司农寺出常平粟十万石,赐南京、宿亳泗州募饥人浚沟河,遣检正中书刑房公事沈括专提举,仍令就相视开封府界以东沿汴官私田可以置岗门引汴水淤溉处以闻。
  癸丑,以右监门卫大将军令铄为职方员外郎。宗室试换文资自令铄始。令铄,太祖五世孙安定郡王世雄子也。世雄【七】,从蔼第四子也。新、旧纪并书:初听宗室试换文资。
  光禄寺丞黄履为馆阁校勘。履,邵武人,治平末得旨召试,会履丁忧,及是乃命之。
  丙辰,诏江、淮等发运司随行移用钱物,拨还三司、内藏库外,支银一十万两、绢一十五万匹,与陕西转运司计置镇洮,通远军粮草。
  丁巳,诏以新筑乞神平堡为庆平堡,通镇洮军路,置三班使臣二员管勾。
  环庆路经略使王广渊言:「乞依治平二年未有边事日,存留东兵人数。」从之。
  礼院言:「刘永渊请于琼林苑藏冰,更不运致往冰井务,仍罢监务官,就委琼林苑官主之。而司天监议,于阴阳书无害,兼在礼典亦无方位。」从之。先是,上以此问王安石,曰:「于经取冰,须『深山穷谷,固阴冱寒』,不言有方所。」上以为然。六年七月十二日可考。
  翰林侍读学士、提举鸿庆宫郑獬卒。
  夏国宥州牒延州言:「王韶筑城堡,侵夺旧属夏国蕃部。」上曰:「西人何敢如此?」令作牒报之,及枢密院呈牒本,上令稍回互数字。王安石曰:「甚善。然夏国一妇人,一儿子,一困敝小国,乃敢先自违越,加不直于我,所以报之不当逊屈。」上曰:「彼或来作过。」安石曰:「若作过,即全无计算,何足虑?」冯京曰:「恐助木征以兵,必不敢公然入寇。」安石曰:「方事未集之时,不能早助木征,今木征已败散,洮西人争附我,乃始助木征,其无谋可知。」上曰:「彼不能举国来,若举国来,即镇洮未易当。」安石曰:「举国来亦不妨,彼新纳誓,国人皆喜于息肩,我自于西蕃筑城堡,无预夏国事。若举国来,则国人必不自直,且不乐行,此苻坚所以不能取胜也。纵彼能破我通远,我亦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