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素请,殿中皆惊,上愕然,遣合门使谕垧他日请对,垧不肯,又令诣后殿,垧曰:「臣所言者,请与大臣面辨。」又再三谕旨,垧伏不起,乃召升殿,垧至御座前【一一】,徐徐于袖中出一大轴,将进读,上曰:「疏留此,卿姑退。」垧曰:「臣所言皆大臣不法,请对陛下一一陈之。」乃搢笏展疏,目安石曰:「王安石近御座前听札子。」安石初犹迟迟不肯前,垧呵曰:「陛下前犹敢如此倨慢,在外可知。」安石悚然,为进数步。垧大声宣读,凡六十余条,大略以「安石专作祸福,布等表里擅权,倾震中外,引用亲党,以及阿谀无行小人,布在要地,为己耳目,天下但知惮安石威权,不知有陛下。新法烦苛,刻剥万端,天下困苦,即将危亡。今大臣外则韩琦,内则文彦博、冯京等,明知如此,惮安石不敢言。陛下深居九重,无由得知。王珪备位政府,曲事安石,无异厮仆。」且读且目珪,珪臱惧,俛首退缩。「元绛、薛向典领省府,安石颐指气使,无异家奴。台官张商英等弹奏,未尝言及安石党,此乃安石鹰犬,非陛下耳目也。」每读一事毕,即指安石曰:「请陛下宣谕安石,臣所言虚耶,实耶?」上屡止之,垧慷慨自若,略不退慑。侍臣、卫士,相顾失色。读毕,又指御座曰:「陛下即不听臣言,不得久居此座。」降殿,再拜而出,至殿庐,揖绾曰:「某蒙公荐引,不敢负德。」乃乘马直出东门永宁院待罪。上顾左右问垧何乃敢尔。安石曰:「此小儿风狂,又为小人所使,不足怪也。」初议贬潮州别驾,韶州安置。明日,以大理评事监广州军资库。上意虽寤,亦不深怒。安石初用垧时,京以其轻佻无行,不可处弥缝顾纳之任,屡争之不听,至是贬,京力救之。薛向奏事,上曰:「昨日唐垧所言,卿知之否?」向曰:「臣不知其详。」上曰:「昨日前殿是何火色!」垧将奏疏时,意谓诛窜。公亮,垧从母夫也,从之贷钱三百千。公亮鄙吝,以垧在谏省,故与之。垧晨入朝,留书诀妻子:「且死,即以是为生。」垧既逐,留城外,公亮大悔,使人督索甚急,尽得而后已,且以自解于安石。绾上书论救垧云:「臣初但见垧文雅,推荐之,今朝廷将远行窜谪,乃臣荐举之罪,不足深责,垧清贫累重,乞圣慈宽矜之,置近地,治臣荐举不当之罪,以示中外。」传者无不笑之。按希载垧事颇详,国史皆略之,今特附注此。韩驹云:唐垧熙宁初诋时政,神宗欲黜之,王安石曰:「黜谏官非美事,止令还故官。」故事,台谏罪黜皆有□法,若还故官即永不□,其后,有送吏部之法,始于此。垧初以监仓召,今还为监库,驹云似得之【一二】。当更考详,明着其事。
  诏陕西丹宁陇州、河北永宁永静军知州军自今参用文资。
  枢密院言:「自来颁外司文字有未晓所得指挥,乞申明等事例,亦拟进,颇烦圣览。欲只用本院札子行下,次日编类进入,乞内中画,进呈讫,降出照会。」从之。此据会要乃五年八月二十六日事,今附见。
  检详枢密院兵房文字苏液言:「应合奏荐助教者,乞并不许移易名目,及陈乞与公人减年及差遣等。」从之。
  西上合门使、端州团练使、新知代州李绶言:「乞今后应臣僚之家奏荐及诸般出职合授殿侍、三班差使之人,如愿不带殿侍,只补三班差遣。」诏:「今后合得三班差使者,不带殿侍,仍别定请给。」前此差使者隶殿侍班,以军伍畜之,世禄之家深以为耻,至是人称其便。李绶申请,据会要八月二十七日事,今附本日。苏液所言在二十七日前,今亦附此。此二事皆据会要修入。
  甲辰,罢诸路转运司勾当公事官,内广西经略司勾当公事二员检会差置月日取旨。时枢密院已罢诸路经略安抚勾当公事官,而温杲在广西,实上所命,且方有意图交州,故不即罢也。温杲广西经略司勾当公事乃四年四月差。
  是日,王韶奏破木征于巩令城。此据新、旧纪,九月一日木征弟授官可考。
  是月,废杭州南新县为镇;光化军为光化县,隶襄州。
  诏司农寺以方田均税条约并式颁天下。
  方田之法,以东西南北各千步,当四十一顷六十六亩一百六十步为一方。岁以九月,县委令、佐分地计量,据其方庄帐籍验地土色号,别其陂原、平泽、赤淤、黑垆之类凡几色。方量毕,计其肥瘠,定其色号,分为五等,以地之等均定税数。至明年三月毕,揭以示民,仍再期一季以尽其词,乃书户帖,连庄帐付之,以为地符。地符,见七年四月四日,合去彼存此。
  均税法,以县租额【一三】税数,毋以旧收蹙零数均摊,于元额外辄增数者,禁之。若丝挠紬绢之类,不以桑柘有无,止以田亩为定。仍豫以示民,毋胥动以浮言,辄有斩伐。荒地以见佃为主,勿究冒佃之因。若瘠卤不毛听占佃,觽得樵采不为家业之数,觽户殖利山林、陂塘、道路、沟河、坟墓荒地皆不许税,诡名挟佃,皆合并改正。凡田方之角有□植以野之所宜木。有方帐,有庄帐,有甲帖,有户帖,其分烟析生、典卖割移,官给契,县置簿,皆以今所方之田为正。令既具,乃以济州巨野尉王曼为指教官,先自京东路行之,诸路仿焉。此据食货志,又据中书备对:熙宁五年重修定方田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