谤尚恐未免,万一有之,只乞圣慈察其所谤之语道理如何,若臣别无非道非理,即望陛下始终保庇,使全首领。假如臣因近所患,便就死灭,亦须九泉之下阴有所报。臣感恋之外,更竭此心,伏惟圣明俯赐矜照。」
  宁海留后李端愿为武康节度使、知相州。上未亲政,端愿求对,言:「陛下当躬揽干纲,以系人心,不宜退托,失天下望。」又上书敷陈恳切,太后既撤帘,端愿称目疾,求谢事,乃命以旄钺出镇。
  乙丑,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韩琦为南郊大礼使【二八】,翰林学士、谏议大夫王珪为礼仪使,给事中、权御史中丞贾黯为卤簿使,翰林学士、给事中范镇为仪仗使,端明殿学士、户部侍郎、权知开封府韩绛为桥道顿递使。既而贾黯言:「故事,当以中丞领仪仗,天圣二年用中丞薛奎领卤簿,而翰林学士晏殊领仪仗,盖误也。」乃诏黯与镇对易使名。
  丙寅,诏曰:「事有先后,故制有隆杀,礼有重轻,故用有丰约。凡郊庙所以奉天地祖宗者,宜如故事,若乘舆服御之费,其务减省。德宁公主出降,其资送减康国长公主三之一。」
  丙子,放宫人百八十人。
  戊寅,观文殿大学士、尚书左丞贾昌朝卒,幸其宅奠之,辍视朝两日。赠司空、兼侍中,谥曰文元。御篆墓碑曰「大儒元老之碑。」昌朝在侍从为名臣,及执政,不为善人所与,或以为结宫人宦官,数为谏官、御史所攻。张方平留唐询,询谮□育,世皆以为昌朝指也。
  辛卯,髃臣上尊号曰体干膺历文武睿孝皇帝,诏答不允。
  庚辰,淮南节度使、兼侍中文彦博为枢密使。初,彦博自河南入见,上谓曰:「朕在此位,公之力也。」彦博对曰:「陛下登储纂极,乃先帝圣意,与皇太后协赞之功,臣何与焉!」上曰:「备闻始议,公于朕盖有恩者。」彦博逊避不敢当,上曰:「暂烦西行,即召还矣。」彦博行未至永兴,亟有是命,又遣中使促之,至永兴才数日也。
  枢密使、吏部侍郎张□罢为彰信节度使、同平章事、判许州。□久在病告,求罢,凡七上章,乃得请。先是,韩琦、曾公亮欲迁欧阳修为枢密使,将进拟,不以告修,修觉其意,谓两人曰:「今天子谅阴,母后垂帘,而二三大臣自相位置,何以示天下?」两人服其言,遽止。及张□去位,上遂欲用修,修又力辞不拜。此据苏辙神道碑。
  辛巳,权三司使、龙图阁学士、工部侍郎吕公弼为枢密副使。公弼上言:「谏官、御史,耳目之官,比来言事,罕见采用,非所以达四聪也。陛下当以政事责成大臣,而委视听于台谏,非其人则黜之,如此则言路通而视听广矣。」
  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户部侍郎、权知开封府韩绛权三司使。绛初以髃牧使召,未至,改命京尹,浃日又迁计省【二九】。
  绛在成都凡再岁。始,张咏以券给贫民,令春籴米、秋籴盐。岁久,券皆转入富室。绛削除旧籍,召贫民别予券,且令三岁视贫富辄易之【三○】,豪右不得逞。蜀与夷接,边人伐木境上,数侵争,因下令禁伐木;又以兵守蚕崖关【三一】,绝蕃部往来,就威、茂交易。异时内侍使蜀,给酒场吏主贸卖,听使倍取以资费,绛奏请加禁约。上敕内侍省着为令,每行必申戒焉。及使三司,又请以川峡四路田谷输常平仓,而随其事任道里差次给直,以平物价。上叹曰:「觽方姑息,卿独能不徇时耶?」诏行之。内诸司吏有干恩泽者,绛执不可,上曰:「朕初不知,当为卿改。」而干者不已,绛执益坚,因为上言:「即有飞语,愿得究治。」上曰:「朕在藩邸,颇闻有司以国事为人情,卿所守固善,其毋惮谗。」宫中所用财费,悉以合同凭由取之,绛请有例者悉付有司,于是,三司始得会计。
  知制诰沈遘为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遘为人轻俊明敏,通达世务,前知杭州,令行禁止。人有贫不能葬者及女子孤无以嫁者,以公使钱葬嫁数百人。倡优养良家女为己子者,夺归其父母。接遇士大夫,多得其欢心。部吏憸险之徒、尤乐倾心,尽为之耳目,刺闾巷间事,纤悉即知,故事至立断,觽莫不骇伏。小民有犯,情稍不善,不问法轻重,断讫,强刺为卒,刺者数百人,屏息不敢犯。鞠真卿提点刑狱,欲案其事,方移州诘问,遘恐,悉弛所刺卒,给以公据,复为民。会遘召还,真卿亦罢去,事遂寝。议者以其严比孙沔,然沔虽苛暴,锐于惩恶,至遘,善人亦惧焉。案史称遘为人疏隽博达,明于吏治,而沔则以淫纵无检为言官所纠,与此所载似异。其治开封如治杭,晨起视事,及午事毕,出与宾旧往还,从容谈笑,以示有余。士大夫交称其能,以为且大用矣。逾月,加龙图阁学士,逾年,迁翰林学士。寻以母丧去位,遽卒。遘迁翰林学士,在三年九月,卒在四年九月,今并书。
  壬午,三班差使、殿侍崔公度为和州防御推官、充国子监直讲【三二】。公度、高邮人,常为故相刘沆所知,荐茂才异等科,辞疾不赴。甫任右职,非所好,益闭户读书。欧阳修得公度所为感山赋以示韩琦,琦言公度守道甚笃,文章雄奇赡逸,故有是命。公度以母老力请留侍,从之。
  注  释
  【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