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且使之辅政【二三】,或典宿卫,或尹京邑,亦足遏祸难之原,靖中外之意。今朝廷朝夕所议,大抵皆目前常事,非甚大而急者。臣恐高拱雍容,养成国家之患,从而理之,用力难矣。此臣所以寝不能安,食不能饱,不避死亡之诛,进言不已者也。
  壬子,诏秦凤经略司:「西界移文保安军,乞抽还修古渭寨军及索叛去张纳芝、临占等。古渭寨乃秦川属地,张纳芝、临占世为蕃官,其令保安军以此报之。」
  癸丑,复龙图阁直学士、兵部员外郎、知池州包拯为刑部郎中、知江宁府,江南东路转运使、工部员外郎、直集贤院唐介为户部员外郎。时殿中侍御史里行□中复乞召拯、介还朝,宰臣文彦博因言:「介顷为御史,言臣事多中臣病,其间虽有风闻之误,然当时责之太深,请如中复所奏召用之。」故有是命。
  诏:大臣自今无得乞子弟及亲旧赐进士出身。
  是日,知谏院范镇言:「臣伏见五月间二星相继西流,一出天江,一出天市,出天江者,主大水,出天市者,主散财。当是时,朝廷不知观天之变以图消伏,又不知为防以备其灾,才及一月,而都城大水,民居室庐及军营漂坏者,不知几十万区,天变之不虚发也如此。近日以来,彗出东方,孛于七星,其色正白。七星主急兵,色白亦主兵。天意若告陛下将有急兵至,欲陛下与大臣相敕警,以求消伏之术,不可宴然复如前日也。陛下自正月不豫,至于今二百余日,既已平复,髃臣稀得进见,设有得进见者,又不与谋天下大计。天下之人,其心皇皇,所以感动上天之变也。方此时,岂无乘间观衅,起为盗贼,如大水之入都城者乎?陛下即位三十五年,以纳谏为德,以畏天为心,至于小小论议,未尝不虚怀开纳。今及宗庙社稷之计,反拒谏而不用,违天而不戒乎?臣职当言,不敢爱死,默默以负陛下。陛下以臣言为然,乞以臣前所上章与大臣速定大议;以臣言为不然,乞加臣万死之罪。何者,陛下素有纳谏之美,因臣奏疏,使陛下有拒谏之名。臣更不敢复奉朝请,谨阖门以待万死之罪。」
  甲寅,镇复遗执政书,言:「镇前后六奏宗庙社稷安危大计,而两奏亲纳中书,历月踰时,寂然不见有所猷为,此镇任言之责,不可以不待罪也。古之人三谏而不从则去,今镇已六谏矣。古之人仕鲁不合则去之齐,不合则去之卫、之晋,惟其意之所之。今天下一统,镇去而何所之乎?惟有待罪而已。相公又教以不可效干名希进之人,镇退而窃自惟念,不敢奉教而决然为之者,义当死朝廷之刑,不可以死乱兵之下也。此方是镇择死之时,尚安暇顾干名希进之嫌而不为去就之决哉?夫事有缓而不可急为者,亦有急而不可缓为者,当缓而急,当急而缓,其为患均。天之见变亦然,流星与彗之变是也。今彗之变当急,而朝廷尚欲缓之,此镇宁死于朝廷之刑也。伏愿诸公携镇之书言于上前,速定大计,如其不然,即赐镇之死,放镇归田,解镇之职而置之散外,皆诸公之赐也。」
  乙卯,镇又言:「臣前六奏宗庙社稷之大计,四奏进入,两奏奉圣旨送中书。陛下不以臣章留中,而令送中书者,是欲使中书大臣奉行也。臣两至中书,而中书递相设辞以拒臣。以此观之,是陛下欲为宗庙社稷计,而大臣不欲为也。为大臣而不欲为宗庙社稷计,非所以为大臣也。臣窃原大臣之意,恐行之而事有中变【二四】,故畏避而为容身之计也。今星变主急兵,万一兵起,大臣家族首领顾不保,其为身计亦已簄矣。就使事有中变而死陛下之职,与其死于乱兵,不犹愈乎?乞陛下以臣此章示大臣,使其自择死所。」
  丁巳,范镇又言:「臣伏见天禧二年六月彗星见,未几而册陛下为皇太子。方是时,真宗皇帝只有陛下一人,天下人心已有所系,然真宗皇帝遽立陛下为皇太子者,欲预定其分,塞觊觎之路也,非私为陛下也,为宗庙社稷之计,与应天谴之变,皆当然也。今陛下未有皇嗣,天下人心无有所系,故天初见流星,继以大水,告陛下以简宗庙之罚。陛下君臣不知觉悟,故天又出彗以告陛下,而陛下君臣宴然复如前时,此臣当言之责,所以恐惧而待罪也。初流星示变时,大臣岂意必有大水乎?及大水入都城,大臣亲领徒役以捍水患。今大水已定,而不知致大水之本,本由简宗庙,而不为宗庙计,故天又示彗也。彗之变主急兵,大臣又不先定大计以备兵变,及兵如水之至,而后亲捍之,虽勤劳如捍水之时,亦无益矣。陛下为民父母,已视民有压溺之患,又忍使遭戮辱之祸,而不为宗庙社稷计【二五】以答天谴乎!」
  庚申,起居舍人、直秘阁、同知谏院范镇为户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镇固辞不受,曰:「陛下以臣言为非,即当加臣万死之罪,以臣言为是,岂可不先宗庙社稷计而遽为臣转官迁职也?」
  辛酉,降湖南转运使李肃之知齐州,知荆南王逵知□州,知辰州宋守信为邓州都监,通判辰州贾师熊通判邵州。以肃之、守信、师熊等入峒讨彭士羲而军士被伤者四十余人,逵给军士不均也。
  癸亥,枢密使、护国节度使狄青罢枢密使,加同平章事、判陈州。青在西府四年,京城小民闻青骤贵,相与推说,诵咏其材武。青每出入,辄聚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