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陕西统军使富珠哩鄂尔罕为参知政事。
  癸未,金建女真太学。
  丙戌,诏曰:“朕昨降指挥,欲衰捴三年,群臣屡请御殿易服,故以布素视事内殿。虽有俟过祔庙勉从所请之诏,然稽诸礼典,心实未安,行之终制,乃为近古。宜体至意,勿复有请。”于是大臣乃不敢言。
  是时执政近臣皆主易月之议,谏官谢谔、礼官尤袤知其非而不能争。惟敕令所删定官沈清臣尝上书赞帝之决,且言:“将来祔毕日,乞预将御笔,截然示以终丧之志,杜绝朝臣来章,勿令再有奏请,力全圣孝,以示百官,以型四海。”帝颇纳用。
  陈亮上疏曰:“高宗皇帝于金有父兄之仇,生不能以报之,则殁必有望于子孙,何忍以升遐之哀告之仇哉!遗留、报谢三使继发,而金人仅以一使,如临小邦。义士仁人,痛切心骨,岂陛下之圣明智勇而能忍之乎?意者执事之臣,忧畏万端,有以误陛下也?”疏万数千言,大略欲激帝恢复。时帝已将内禅,由是在廷交怒,以亮为狂怪。
  五月,丙申朔,宰臣进请司谏之差遣,帝曰:“司谏之差,恐是初官,不当放行。”顾太子曰:“切不可启此侥幸之门。”太子对曰:“侥幸之门,启之则便有攀援源源而来,诚不可启。”
  己亥,左丞相王淮罢,以左补阙薛叔似论之也。帝旋谕叔似曰:“卿等官以拾遗、补阙为名,不任纠劾。今所奏乃类弹击,甚非设官命名之意,宜思自警。”
  丙午,金制:“诸教授必以宿儒高才者充,给俸与丞、簿等。”
  戊申,京镗等至金。故事,南使至汴京则赐宴。至是镗请免宴,郊劳使康元弼等不从。镗谓必不免宴,则请彻乐,遗之书曰:“镗闻邻丧者舂不相,里殡者不巷歌。今镗衔命而来,繄北朝之惠吊,是荷是谢。北朝勤其远而悯其劳,遣郊劳之,使勤式宴之仪,德莫厚焉。外臣受赐,敢不重拜!若曰而民听乐,是于圣经为悖礼,于臣节为悖义,岂惟贻本朝之羞,亦岂昭北朝之懿哉!”相持甚久。镗即馆,相礼者趣就席,镗曰:“若不彻乐,不敢即席。”金人迫之,镗弗为动,乃帅其属出馆,甲士露刃相向,镗叱退。已而金主闻之,叹曰:“南朝直臣也。”特命免乐。自是恒去乐而后宴。
  丁巳,诏修《高宗实录》。
  戊午,浙西提举石起宗,言海盐芦沥场催煎官蔡氵冀,裒敛亭户,不能举职,乞与岳庙,帝曰:“此须放罢。”仍令吏部契勘蔡氵冀得差遣年月之侍郎,吏部言系贾选,帝曰:“选已罢,姑已之。自后吏部如铨量巡尉等当知警。”
  庚申,殿中侍御史冷世光言:“县令亲民之选,昨吏部措置被案放罢之人,满半年方许参部,不许注繁难大县,止注小县。小县之民何罪焉!请令吏部遵守淳熙五年指挥,凡经弹劾之人,且与祠禄;知县曾经放罢,半年后亦且与岳庙;两次作县,两经罢黜者,不得再注亲民差遣。”诏吏部看详措置。
  壬戌,始御后殿。
  敕令所删定官沈清臣言:“陛下临御以来,非不论相也,始也取之故老重臣,既而取之潜籓旧傅,或取之词臣翰墨,或取之时望名流,或取之刑法能吏,或取之刀笔计臣,或取之雅重诡异,或取之行实自将,或取之斥也诞慢,或取之谨畏柔懦,或取之狡猾俗吏,或取之句稽小材;间有度量沈静而经画甚浅,心存社稷而材术似疏,表里忠谠而规制良狭。其后以空疏败,以鄙猥败,以欺诞败,以奸险败,以浮夸败,以贪墨败,以诡诈败,以委靡败。若此者,岂可谓相哉?甚至于误国,有大可罪者。海、泗,国家之故地也,私主和议,无故而弃之敌国;骑兵,天子之宿卫也,不能进取,无故而移之金陵;汲引狂诞浮薄之流以扼塞正涂,擅开佞幸权嬖之门以自固高位。而今也犹习前辙,浸成欺弊,国有变故,略无建明,事有缓急,曾不知任,然则焉用彼相哉!”
  礼部言:“国学进士石万并杨忠辅指淳熙十五年太史局所造历日差忒。今据石万等造成历,与见行历法不同,请以其年六月二日、十月晦日月不应见而见为验。”诏尤袤、宋之端监视测验。
  先是诏省减百司冗食,至是共裁减七百馀人,从吴澳之奏也。
  六月,戊辰,给事中郑侨疏言:“陛下创法立制,犁然当于人心,可万世遵行而无弊者,文臣出民铨试,武臣出官呈试是也。历岁以来,有司谨守奉行,偶缘淳熙十一年有进义副尉何大亨者,以廕补出官,自陈元系效用人,乞免呈试参部,遂蒙特旨与免。此弊一开,递相攀援,遂使一时特旨,直作永例。在法,免呈试者,淮江海战船立功补官之人及诸军拣汰离军之人,则法许免呈试;即未尝有初投效用,后因廕补出官,与免试参部之法也。若曰彼尝从军,何必呈试!听其展转相承,用例废法,则它日侥幸之徒,必有窜名冒籍于军伍之中以为免试张本者。望申严此法,将特免试指挥更不施行,仍诏有司恪守成法。”
  帝以问枢密院,周必大对曰:“旧法呈试中方得出官,淳熙十年放行曾经从军免试一两人,遂以为例。”帝曰:“郑侨言:‘既曾从军,自合习熟武艺,何惮呈试!如不能呈试,前此从军所习何事!’此说甚当,可依旧法行之。”
  壬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