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五遣人致书,约令进兵,琼皆不答。今呼吸群凶,布在列郡,以待窃发,若不乘时诛戮,它日必有王敦、苏峻之患。”帝许之。右仆射吕颐浩曰:“臣与琼旧有嫌隙,不敢独任其事,愿付张浚。”浚退,与集英殿修撰、权枢密院检详文字刘子羽谋,夜,锁吏于浚府中,使作文书皆备。
  丁亥,朝退,伪遣御前右将军都统制张俊以千人渡江,若捕它盗者,因召俊、琼及御前营副使杜充赴都堂计事,使俊将其众甲以来。琼从兵满街,意气自若。食已,颐浩等相顾未发,子羽坐庑下,遽取写敕黄纸诣前曰:“有敕,将军可诣大理置对。”浚数琼罪,琼眙愕,遂以俊兵拥缚付大理,使光世出,抚其众曰:“所诛止琼耳。若等固天子自将之兵也。”众皆投刃曰:“诺。”于是复以八字军还付武功大夫、忠州防御使、新知兆州王彦,而馀兵分隶御营五军。
  是日,太子帟薨。太子病未瘳,有鼎置于地,宫人误蹴之有声,太子即惊搐不止,上命斩宫人。少顷,太子薨,年三岁。诏辍五日朝,殡金陵之佛寺。
  戊子,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郑卒,年五十。执政甫百日,上甚悼之,谓大臣曰:“朕元子犹能自排遣,讣至,殆不能释也!”常赙外,特赐田十顷,第一区,以抚其孤。
  辛卯,诏:“谏官别置局,不隶后省,许与两省官相见议事。”元丰初,用唐制置谏官八员,分左右,隶两省,至是始复之如祖宗之故。
  升杭州为临安府。
  壬辰,诏范琼就大理寺赐死。
  时大理少卿王衣奉诏鞫琼,琼不伏。言者又论琼逼迁上皇、擅戮吴革、迎立张邦昌等事。章下大理,衣具以责之,琼词服。诏以台谏三章,责为单州团练副使、衡州安置。章再上,乃赐琼死,亲属将佐并释之。狱吏杀琼,琼犹不肯,吏以刀自缺盆插入,叫呼移时死。其弟及三子皆流岭南。
  罢内香药库,以其物归左藏。
  甲午,张用与马友分军屯确山,麦且尽,众皆乏食,乃议复往山东。友请所部沿淮巡绰,用识其意,许之。友以本部兵数万去,自分为七军。用与曹成、李宏屯光州境内,沿淮答刂木寨,为久驻之计。
  初,京城失守,统制官阎瑾遁去,留其婿刘绍先以兵数千屯光州,守臣任诗厚遇之。诗在光四年,颇得其用。故自靖康以来,诸郡多破,而光独得全。
  时金左副元帅宗翰自东平还云中,右副元帅宗辅自滨州还燕,留左监军完颜昌守山东地。帝虑其再至,复遣使议和。
  庚子,尚书户部侍郎、宣抚处置使司参赞军事汤东野试工部侍郎兼知建康。
  时建康寓治保宁僧舍,而浙江制置使韩世忠屯蒋山,逐守臣显谟阁直学士连南夫而夺其治寺。殿中侍御史赵鼎言:“南夫缓不及事,固可罪;然世忠躬率使臣排闼而入,逐天子之京尹,此岂可训!请下诏切责世忠而罢南夫,仍治其使臣之先入者,此为两得。”上曰:“唐肃宗与灵武诸军草创,得一李勉,然后朝廷尊。今朕得卿,无愧昔人也。”乃降南夫知桂州,而以东野知建康府。戍兵故皆群盗,喜攘夺市井,东野峻法绳之不少纵,民恃以安。
  知枢密院事、御营副使、宣抚处置使张浚,以亲兵千五百人、骑三百发行在。
  帝赐川、陕官吏军民诏曰:“朕嗣承大统,遭时多故,夙夜以思,未知攸济。正赖中外有位,悉力自效,共拯倾危。今遣知枢密院事张浚往谕密旨,黜陟之典,得以便宜施行。卿等其念祖宗积累之勤,勉人臣忠义之节,以身徇国,无贻名教之羞,同德一心,共建兴隆之业,当有茂赏,以答殊勋。”
  自王侄、谢亮之归,朝廷闻鄜延经略使曲端欲斩王庶,疑其有反心,乃以御营使司提举一行事务召端,端疑不行,权陕西转运判官张郴劝端,不听。议者喧言端反,端无以自明,至是浚入辞,以百口明端不反。
  时明州观察使刘锡、亲卫大夫、明州观察使赵哲皆在浚军,浚辟集英殿修撰、知秦州刘子羽参议军事,尚书考功员外郎傅雱、兵部员外郎冯康国主管机宜文字,武功大夫、忠州防御使王彦为前军统制。彦将八字军以从,太学博士何洋、閤门祗候甄援等俱从行。康国将行,往辞台谏,赵鼎谓之曰:“元枢新立大功,出当川、陕,半天下之责,自边事外,悉当奏禀,盖大臣在外,忌权太重也。”
  是日,浚军行,屯雨花台。时东京米升四五千,留守杜充既还朝,副留守郭仲荀以敌逼京畿,粮储告竭,遂率馀兵赴行在。充先行至江宁镇,与浚遇,屏人语久之。
  初,以靳赛为淮东马步副总管,屯扬州,已而复叛。辛丑,招抚使王侄与遇于兴化县,侄军不整,为赛所乘,大败,制书、金鼓、印文皆为赛所得,侄仅以身免。
  壬寅,诏:“迎奉皇太后,率六宫往豫章,且奉太庙神主、景灵宫祖宗神御以行,百司非预军旅之事者悉从。”
  八月,戊申,环庆经略使王似言:“方今用兵之际,关陕六路帅,请皆用武臣。”吕颐浩曰:“臣少识种谔,眇小而为西夏信服。今之武帅,类皆斗将,非智将,罕见如谔之比。”杜充曰:“方今艰难,帅臣不得坐运帷幄,当以冒矢石为事。”帝曰:“王似未知武臣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