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独未有人。李纲言:“今日之事,内修外攘,使国势日强,则二圣不俟迎请而自归。不然,虽冠盖相望,卑辞厚礼,终恐无益。今所遣使,但当奉表两宫,致旦暮之忱可也。”帝乃命纲草二帝表,致书宗翰。雱遂与其副马识远行。
  己卯,诏:“三省、枢密院置赏功司,三省委左右司郎官,枢密院委都承旨检察以受功状,三日不行,罚;行赂乞取者,依军法。仍以御史一员领其事。”用右正言邓肃请也。
  李纲请以河北之地建为籓镇,朝廷量以兵力援之;沿河、淮、江置帅府、要郡、次要郡以备控扼。沿河帅府十一,京东东路治青、徐、西路治郓、宋、京西北部治许、洛,南路治襄、邓,永兴军路治京兆,河北东路治魏、沧。沿淮帅府二,治扬、庐。沿江帅府六,治荆南、江宁府、潭、洪、杭、越州。大率自川、陕、广南外总分为九路,每路文臣为安抚使、马步军都总管,总一路兵政,许便宜行事;武臣副之。要郡以文臣知州,领兵马钤辖;次要郡以文臣知州,领兵马都监,许参军事;皆以武臣为之副。如朝廷调发军马,则安抚使措置办集以授副总管。若帅臣自行,则漕臣一员随军,一员留摄帅事,宪臣文武各一员,弹压本路盗贼。沿河帅府八军,要郡六军,次要郡三军,非要郡二军;沿淮帅府五军,要郡三军,次要郡二军,非要郡一军;沿江帅府五军,要郡三军,次要郡一军,非要郡半军;军二千五百人。自帅府外,要郡四十,次要郡三十六,总为兵九十六万七千五百人,非要郡不预。又别置水军帅府两军,要郡一将。纲又请出度牒、盐钞及募民出财,使帅府常有三年之积,要郡二年,次要郡一年。疏奏,悉从之。先遣御营司干办公事杨观复往江、淮造舟,馀路悉委宪臣措置。
  范讷落节钅戊,淄州居住。邓肃论:“讷去年出师两河,望风先遁,遂奔南京,拥众自护。今在东京揭榜,有曰‘今日汴京已为边面’。两河之地,陛下未尝弃置,军民效力,几于百万,日有捷音,讷乃呼为边面,且日思去计。尝曰:‘留守之道四,战、守、降、走而已。今战则无卒,守则无粮,不降既走耳。’此语大播郡邑,非属风闻。汉得人杰,乃守关中,岂奔军之将可与比乎!”疏入,遂有是命。
  金右副元帅宗望还自凉陉,庚辰,以寒疾卒。宗望首创南伐之谋,兵机神速,故所向克捷。旋封魏王,后改封宋王,谥桓肃。
  时汉国王宗杰相继卒,后谥孝悼。宗杰、宗望、皆太祖子;宗杰圣穆皇后所生,宗望钦宪皇后所生也。
  诏以二圣未还,郡县官毋得用乐。
  辛巳,诏:“沿大河置巡察六使,自白马、浚抵沧州,分地以为斥候。”
  李纲言:“国家御戎,皆在边郡,金人乃扰吾心腹。请命诸路州军以渐修葺城池,缮治器械,朝廷量行应副。”乃命城池应修者,降度牒与之。又令淮、浙、荆湖六路,以常平钱造衲衣二十万及市竹枪、箭簳、弩桩输行在。帝尝问纲:“靖康初能守京城,金人再至,遂不克守,何也?”纲曰:“金人初来,未知中国虚实,虽渡河而尼玛哈兵失期不至,再来则两路并进;初时勤王之师,数日皆集,再来围城,始召天下兵,遂不及事;初时金人寨于西北隅,而行营司兵屯城中要地,四方音问不绝,再来朝廷自决水浸西北隅,而东南无兵,敌反据之,故外兵不得进。又,渊圣即位之初,将士用命;其后刑赏失当,人尽解体,城中无任责之人,敌至,造桥渡濠,全不加恤,敌遂登城。此前后所以异也。”
  壬午,张悫同知枢密院事。
  甲申,诏:“尚书户部右曹所掌坊场、免役等法及所辖库务,并归左曹,以尚书总领。”
  乙酉,诏监司、州县职田并罢,令提刑司尽数申尚书省。
  以宗泽为延康殿学士、开封尹、东京留守。抗疏请帝还京,不听。
  钱盖复龙图阁待制,充陕西总制使;右武大夫、恩州观察使、主管西蕃部族赵怀恩,特封陇右郡王。
  初,盖在陕西,尝建议:“青唐无豪发之得,而所费不资,请求唃氏后而立之,必得其力。”帝是其策,俾持告赐怀恩,因召五路兵赴行在。
  初,京西北路提点刑狱公事许高,河北西路提点刑狱公事许亢,总师防洛口,望风奔溃,夺官,流琼州、吉阳军。高、亢自颍昌以五百骑趋江南,至南康,谋为变,知军事李定、通判韩璹以便宜斩之,及是以闻。众谓擅杀非是,李纲言:“高、亢之弃其师,朝廷不能正军法,而猝取诛之,必健吏也。使后日受命捍贼者,知退去而郡县之吏亦得诛之,其亦少知所戒乎!是当赏。”乃命进一官。
  丙子,李纲上疏,一曰募兵,谓:“熙、丰时,内外禁旅五十九万人,崇、观以来,阙而不补者几半。为今之计,莫若取财于东南而募兵西北。河北之人为金人所扰,未有所归,关西、京东、西流为盗者,不知其几。请乘其不能还业,遣使招之,合十万人,于要害州军别营屯戍,使之更番入卫行在。”二曰买马,谓:“金人专以铁骑取胜,而吾以步军敌之,宜其溃散。今行在之马不满五干,可披带者无几,权时之宜,非括买不可。请先下令,非品官将校,不许乘马;然后令州籍有马者,以三等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