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刘延庆为都统制。
  初,遣陈遘经制江、淮七路,治杭州,以供馈饷。遘以财用不给,倡议比较酒务及度公家出纳钱粮,取其赢馀,号经制钱,遂为东南七路之害。
  八月,己丑,金主次鸳鸯泺,闻辽主在大鱼泺,乃自将精兵万人袭之,昱、宗望率兵四千为前锋,昼夜兼行。戊戌,追及辽主于右辇驿,军士至者才千人。辽兵二万五千,方治营垒。昱与诸将议,耶律伊都曰:“我军未集,人马疲剧,未可战也。”宗望曰:“今追及辽主而不亟战,日入而遁,则无及矣。”遂战,短兵接,辽兵围之数重,副统军萧德默谕将士以君臣之义,士皆殊死战。辽主谓宗望兵少必败,遂与妃嫔登高阜观战。伊都指辽主麾盖以示诸将,宗望等遂以骑驰赴之。辽主望见,大惊,即遁去,辽兵遂溃。宗望等还,金主曰:“辽主去不远,盍即追之!”宗望追至鄂勒哲图,辽主弃辎重而遁,萧德默被执。
  庚子,赐新除太仆寺少卿王棣进士出身,以安石孙,故旌之。
  九月,戊午,诏:“熙、丰政事,悉自王安石建明,今其家沦替,理宜褒恤,可赐第一区,孙棣除显谟阁待制、提举万寿观,曾孙璹、珏,并转宣义郎,孙女、曾孙女亦各加封号。”
  朝散郎宋昭上书,极言辽不可攻,金不可邻,异时金必败盟,为中国患,乞诛王黼、童贯、赵良嗣等,且曰:“两国之誓,败盟者祸及九族。陛下以孝治天下,其忍忘列圣之灵乎?陛下以仁覆天下,其忍使河北之民肝脑涂地乎?”王黼大恶之,除名,编管广南。
  辛酉,大飨明堂。
  乙丑,金通议使高庆裔等见于崇政殿,奉国书以进。帝特令引上殿奏事。
  先是金既袭破辽天祚行帐,仍占山后州县,忽闻童贯举兵趋燕,号二百万,金主与群臣议,恐爽约,遂专遣使乘回船至登州,且自招军乘机措置。及庆裔等进国书,因跪奏曰:“皇帝遣臣来言,贵朝海上之使,屡来本国,共议契丹,已载国书。中国礼义之乡,必不爽约。如闻贵朝又复中辍,故遣臣来聘。”赵良嗣答曰:“皇帝闻贵朝今年正月已克中京,引兵至松亭关、古北口,取西京,虽不得大金报起兵月日,已知贵朝大兵起发,遂令童贯统兵以应贵朝夹攻之意。彼此不报,不在较也。”遂各退归。
  帝待庆裔等甚厚,屡命贵臣主宴,赐金帛不赀,至辍御茗调膏赐之。引登明堂,入龙德宫、蕃衍宅、别籞、离宫,无所不至,礼过契丹数倍。庆裔,渤海人,桀黠知书史,虽外为恭顺,称恩颂德,而屑屑较求故例无虚日,如乞馆都亭驿,乞上殿奏事。朝廷以两国往来之议未定,请姑俟它日;况契丹修好之初,亦尝如此。庆裔遂出契丹例卷,面证朝廷之非,请载之国书,朝廷不得已,皆从之。及赐金线袍段,疑与夏国棉褐同,却而不受。越四日,诏金使诣太宰王黼第计事,庆裔等庭趋讫,升堂,讲宾主之礼,面发回书。又明日,诏梁师成临赐御筵,供具皆出禁中,仍以绣衣、龙凤茶为赆。
  初,高丽之俗,兄终弟及,至是其王俣卒,诸弟争国,其相李资深立俣子楷。己巳,遣路允迪吊祭。
  先是俣求医于朝,诏二医往,留二年而还,楷语之曰:“闻朝廷将用兵于辽,辽兄弟之国,存之足为边捍,女直之人,不可交也。业已然,愿二医归报天子,宜早为备。”医还,奏之,帝不悦。
  辛未,辽知易州高凤遣人来约降。
  甲戌,诏太中大夫赵良嗣充大金国信使,保义郎马扩副之,扩父政充伴送使。是日,高庆裔等入辞于崇政殿,帝谕以早取燕京。
  良嗣将行,以国书副本及事目示马扩。扩大惊曰:“金人方以不报师期,恐王师下燕,守官不得岁币,所以遣使通议,一则欲嗣音继好,二则视我国去就,犹未知杨可世、种师道白沟之衄,宣抚司气沮而退也。在我固当守前约,且云:‘缘贵朝不报师期,疑海道难测,所以不俟的音,即举兵相应。今仍趣宣抚司进兵,克期下燕。’如此,则既于夹攻元约不爽,又绝日后轻侮之患。奈何自布露腹心,倾身倚之,大事去矣!”良嗣愕然曰:“宣抚司尽力不能取,若不以金币藉女真取之,何以得燕?”扩曰:“既知力不能取,胡不明白尽与大金,退修边备,保吾旧疆!安得贪目前小利,不虞后患,爱掌失指耶!”良嗣曰:“朝廷之意已定,不可易也。”遂出国门。
  金穆昆宗雄卒。金主往视疾,不及见,哭之恸,谓群臣曰:“此子谋略过人,临陈勇决,少见其比。”赙赠加等。
  宗雄材武跷健,挽强射远,几二百步。后封楚王,谥威敏。
  己卯,辽将郭药师以涿州来降。
  药师本常胜军帅,为涿州留守,闻高凤降,意动。会萧干自燕来涿,药师疑其图己,遂偕其偏将甄五臣等拥所部八千人来降。童贯以闻,诏授药师恩州观察使,以兵隶刘延庆。
  辽德埒勒部复叛,都统耶律玛格讨平之。
  时守令多弃城遁,奉圣州人迎麹监李师夔主州事。金都古噜讷师至,师夔与其友沈章密谋出降,乃出城潜见耶律伊都,约无以兵入城及俘掠境内。伊都许诺,遂降。金主以师夔领节度,以章佐之。
  冬,十月,丙戌朔,金主至奉圣州,诏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