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京曰:“上厌岁币五十万故尔。”居中曰:“公独不见汉世和戎之费乎?使百万生灵肝脑涂地,公实为之!”时又有安尧臣者,亦上书论燕、云之事曰:“宦寺专命,倡为北伐。燕、云之役兴,则边衅遂开;宦寺之权重,则皇纲不振。今童贯深结蔡京,纳赵良嗣以为谋主,故建平燕之议。臣恐异时脣亡齿寒,边境有可乘之衅,强敌蓄锐伺隙以逞其欲,此臣所以日夜寒心。伏望思祖宗积累之艰难,鉴历代君臣之得失,杜塞边隙,务守旧好,无使新起之敌乘间以窥中国,上以安宗庙,下以慰生灵。”帝然之,由是议稍寝。及辽势日蹙,贯乃复乞举兵,居中又言不宜幸灾而动,待其自毙可也,不听。
  辽耶律淳僭立,患本俗兵少;萧干建议籍东、西奚及岭外南北大王诸部,得万馀户,户选一人为军,谓之瘦军,散处涿、易间,肆为侵掠,民甚苦之。
  萧德勒岱之见逐也,道为金兵所执;伺间亡归,复为人执送耶律淳。德勒岱自知不免,诡曰:“吾不能事僭窃之君。”不食数日死。
  夏,四月,辛卯,辽西南面招讨使耶律佛顶及云内、宁边、东胜等州并降于金。
  金获阿苏以归。金人之起兵也,以不归阿苏为词,及既获,不过杖而释之。金人见阿苏,或问为谁,阿苏曰:“我,破辽鬼也。”
  金师攻西京,辽耿守忠救之。宗翰、宗雄、宗干等继至,宗翰率麾下自其中冲击,使馀兵去马从旁射之。守忠大败,西京遂陷,西路州县部族皆降金。辽主遂遁于额苏伦,唯北部玛克实赆马驼食羊焉。
  癸卯,白虹贯日。
  丙午,令郡县访遗书。
  金都统杲遣宗望入奏,请金主临军。五月,辛酉,宗望至上京奏捷,群臣入贺,赐宴。宗望曰:“今云中新定,诸路辽兵尚数万;辽主在阴山、天德之间,而耶律淳自立于燕京。新降之民,其心未固,是以诸将望陛下幸军中京。”金主许之。
  壬戌,以高俅为开府仪同三司。
  甲戌,嗣濮王仲御薨,以其弟仲爰嗣。
  辽都统玛格,收集散亡,会于沤里谨,辽主命知北院枢密使事兼都统。
  庚辰,以谭稹为太尉。
  童贯至高阳关,用知雄州和诜计,降黄榜及旗,述吊民伐罪之意,且云:“若有豪杰能以燕京来献者,即除节度使。”遂命都统制种师道尽护诸将。
  师道谏曰:“今日之举,譬如盗入邻家,不能救,又乘之而分其室焉,无乃不可乎!”贯不听。分兵为两道,师道总东路之兵趋白沟,辛兴宗总西路之兵趣范村。耶律淳闻之,遣耶律达实、萧干御之。师道次白沟,辽人噪而前,师道前军统制杨可世败绩,士卒多伤。师道先令人持一巨梃自防,赖以不大败,退师雄州;辽人追击,至于城下。辛兴宗与萧干战,亦败于范村。
  辽使来言曰:“女直之叛本朝,亦南朝之甚恶也。今射一时之利,弃百年之好,结新起之邻,基它日之祸,谓为得计,可乎?救灾恤邻,古今通义,唯大国图之!”贯不能对。师道复请许之和,贯不纳,而密劾师道助贼。王黼怒,责授师道右卫将军,致仕。
  六月,戊子朔,金主自将伐辽,发自上京,命安班贝勒晟监国。
  己丑,帝闻种师道等兵败,惧甚,诏班师。
  壬寅,以王黼为少师。
  辽耶律淳寝疾,闻天祚传檄天德、云内、朔、武、应、蔚等州,合诸蕃精骑五万,约以八月入燕,并遣人问劳,索衣裘茗药。淳大惊,命南北面大臣议。而李处温、萧干等有迎秦拒湘之说,集蕃、汉百官议之,从其议者东立,唯南面行营都部署耶律宁西立。处温等问故,宁曰:“天祚果能以诸蕃兵大举夺燕,则是天数未尽,岂能拒之?否则秦、湘父子也,拒则皆拒,自古安有迎子而拒其父者?”处温等相顾微笑,以宁扇乱军心,欲杀之。淳倚枕长叹曰:“彼,忠臣也,焉可杀?天祚果来,吾有死耳,复何面目相见乎!”
  已而淳死,众乃议立德妃萧氏为皇太后,主军国事,奉遗命,迎立天祚次子秦王定为帝。萧妃遂称制,改元德兴,谥淳为孝章皇帝,庙号宣宗,葬于燕西之香山。
  处温父子惧祸,南通童贯,欲挟萧妃纳土;北通于金,谋为内应。事觉,萧妃执处温问之。处温自陈有定策功,萧妃曰:“误秦晋国王者,皆汝父子,何功之有!”并数其前后罪恶,处温无以对,乃赐死,脔其子奭。籍其家,得钱七万缗,金玉宝器称是,皆为宰相数月间所取也。
  辽主闻耶律淳死,下诏追夺所授官爵封号,妻萧氏降为庶人,改姓虺氏。
  玛克实以兵援辽,金人败之于洪灰水。
  夏人亦使李良辅将兵三万救辽,金斡鲁、洛索败之于宜水。至野谷,涧水暴至,夏人漂没者不可胜计。
  辽主之出奔也,耶律棠古谒于倒塌岭,为辽主流涕,辽主慰止之,复拜乌尔古部节度使。
  秋,七月,丁巳朔,德埒勒部叛辽,以五千人来犯,棠古率家奴击破之,加太子太保。未几,棠古卒。
  己未,废贵妃崔氏为庶人。
  辛未,夏国遣使如辽,问辽主起居。
  壬午,王黼以辽耶律淳死,复命童贯、蔡攸治兵,以河阳三城节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