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曰:“女直虽能陷我中京,终不能远离巢穴,越三千里直捣云中也。”
  金都统杲遣人献捷,金主赐诏嘉之,且曰:“山后若未可往,即营田牧,俟秋大举,更当熟议,见可则行。无恃一战之胜,辄自弛慢。”
  二月,庚寅朔,日有食之。
  己亥,金宗翰率偏师趋北安州。辽奚王萧锡默先使人绐降,已而出师围之。金兵去马殊死战,败锡默兵,追杀至暮,遂取北安州。
  癸卯,雨雹。
  是月,管句太平观陈瓘卒。
  或问游酢以当今可以济世者,酢曰:“陈了翁其人也。”刘安世尝因瓘病,使人勉以医药自辅,曰:“天下将有赖于公,当力加保养以待时用。”了翁,瓘别号也。至是卒于楚州。
  三月,辛酉,幸秘书省,遂幸太学,赐秘书少监翁彦深、王时雍、国子祭酒韦寿隆、司业权邦彦章服,馆职、学官、诸生恩锡有差。
  金宗翰驻兵北安,遣希尹略近地,获辽护卫实纳埒,始知辽主杀其子晋王,众心益离,西北、西南两路兵马,皆羸弱不可用。使人报杲曰:“辽主穷迫于山西,犹事畋猎,不恤危亡;自杀其子,臣民失望。攻取之策,幸速见谕。”杲使还报曰:“顷奉诏旨,不令便趋山西,当审详徐议。”宗翰知杲无意进取,即决策进兵,复报杲曰:“初受命,虽未令便取山西,亦许便宜从事。辽人可取,其势己见,一失机会,后难图矣!今已进兵,当以大军会于何地,幸以见报。”宗幹谓杲曰:“再使来请,必非轻举。且彼发兵,不可中止。”再三言之,杲乃许会师。杲出请岭,宗翰出瓢岭,期会于羊城泺,宗望、宗弼率百骑先进。辽主闻金师将出岭西,遂趋白水泺。宗翰、宗幹以精兵六千袭之,希尹为前驱,一日三败辽师。
  辽主至漠北,闻金兵将近,计不知所出。萧奉先请趋夹山,辽主遂弃辎重,乘轻骑入夹山。既至,始悟奉先之不忠,怒曰:“汝父子误我至此,今欲诛汝,何益于事!恐军心忿怒,尔曹避敌苟安,祸必及我,其勿从行。”奉先下马哭拜而去。行未数里,左右执其父子,缚送于金,金人斩其长子昂,以奉先及其次子昱械送金主;道遇辽军,夺以归国,并赐死。元妃萧氏,德勒岱之姑也,谓德勒岱曰:“尔任国事,致君如此,何以生为!”德勒岱但谢罪而已。明日,辽主遂逐之,召托卜嘉典禁卫。
  戊辰,辽同知殿前点检事耶律高八率卫士降金。
  初,辽主走云中,留南府宰相张琳,参知政事李处温与秦晋国王淳守燕京。处温闻辽主入夹山,命令不通,即与族弟处能及子奭,外假怨军,内结都统萧干,谋立淳。处温邀张琳白其事,琳曰:“摄政则可,即真则不可。”处温曰:“今日之事,天意人心已定,岂可易也!”琳不敢执,遂与诸大臣耶律达实、左企弓、虞仲文、曹勇义、康公弼,集番、汉百官诸军及父老数万人诣淳府,引唐灵武故事劝进,淳不许。李奭持赭袍被之,令百官拜舞山呼,淳惊骇,再三辞,不获,从之。群臣上尊号曰天锡皇帝,改元建福,以妻萧氏为德妃。妃,普贤女也。加处温守太尉,琳守太师,馀与谋者授官有差。改怨军为常胜军。军旅之事,悉委达实。遥降天祚为湘阴王,遂据有燕、云、平及上京、辽西之地。天祚所有,沙漠以北、西南、西北两都招讨府诸番部族而已。
  淳将降赦,燕京父老俱言内库都点检刘彦良以奸佞得幸于天祚,专导引为失德之事;其妻倡也,出入禁中,夫妇并为国害。乃枭彦良夫妇于市,然后大赦。
  达实,太祖八世孙,通辽、汉字,善骑射,登进士第,累擢翰林学士承旨,故称达实林牙云。
  耶律淳请和于金,都统杲责其不先禀命,辄称大号,若能自归,当以燕京留守处之。淳复乞存宗祀,杲复书曰:“阁下向为元帅,总统诸军,任非不重,曾无尺寸之功,欲据一城以抗我国之兵,不亦难乎?所任用者既不能死国,今谁肯为阁下用者?欲恃此以成功,计亦疏矣。幕府奉诏,归者官之,逆者讨之,若执迷不送,期于殄灭而已!”淳乃遣使请于金主,赐以诏曰:“汝,辽之近属,位居将相,不能与国存亡,乃窃据孤城,僭称大号,若不降附,将有后悔!”
  命童贯为河北、河东路宣抚使。
  睦寇初平,帝亦悔用兵。王黼独言曰:“中国与辽虽为兄弟之邦,然百馀年间,彼之所以开边慢我者多矣。且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今而不取燕、云,女直必强,中原故地将不复为我有。”帝遂决意治兵。
  黼于三省置经抚房,专治边事,不关枢密。括天下丁夫,计口出算,得钱六千二百万缗以充用。黼又遗童贯书曰:“太师若北行,愿尽死力。”会耶律淳遣使告即位,且言免岁币,结前好。朝议谓机不可失,乃以蔡攸副贯,勒兵十五万巡北边以应金,且招谕幽燕。攸童矣不习事,谓功业可唾手致,入辞之日,肆言无忌,帝弗责。
  初,夹攻之约,蔡京、童贯主之。熙河钤辖赵隆尝极言其不可,贯曰:“君能共此,当有殊拜。”隆曰:“隆武夫,岂敢干赏以败祖宗二百年之好!异时启衅,万死不足谢责。”贯不悦。郑居中亦力陈不可,谓京曰:“公首台元老,不守两国盟约,辄造事端,诚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