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
  戊戌,知谏院钱公辅言:“祠部遇岁饥河决,鬻度牒以佐一时之急。乞自今,宫禁遇圣节,恩赐度牒,并裁损或减半为紫衣,稍去剃度之冗。”从之。
  是月,河溢瀛州乐寿埽。
  辽南京霖雨,地震。
  八月,壬寅,京师地又震。
  同知谏院孙觉既降官,累章求出,不许。觉以为去岁有罚金御史,今兹有贬秩谏官,未闻罚金贬秩而犹可居位者也,乃出觉通判越州。
  诏京东、西路存恤河北流民。
  甲辰,京师地又震。
  辛亥,迩英讲读已,召司马光,问以河北灾变,光对曰:“饥馑之岁,金帛无所用,惟食不可一日无耳,宜多漕江、淮之谷以济之。”帝因论治道,言州县长吏多不得人,政府不能精择。光曰:“人不易知,天下三百馀州,责其精择诚难,但能择十八路监司,使之择所部知州而进退之,知州择所部知县而进退之,得人多矣。”又问:“谏官难得人,谁可者?”对曰:“凡择言官,当以三事为先:第一不爱富贵,次则重惜名节,次则晓知治体。具此三者,诚亦难得。盐铁副使吕诲、侍御史吴景,此两人似堪其选也。”
  癸丑,曾公亮等言:“河朔灾伤,国用不足,乞今岁亲郊,两府不赐金帛。”送学士院取旨。司马光言:“救灾节用,宜自贵近始,可听两府辞赐。”王安石曰:“昔常衮辞堂馔,时议以为衮自知不能,当辞位,不当辞禄。且国用不足,非当今之急务也。”光曰:“衮辞禄,犹贤于持禄固位者。国用不足真急务,安石言非是。”安石曰:“所以不足者,由未得善理财之人耳。”光曰:“善理财之人,不过头会箕敛以尽民财。民穷为盗,非国之福。”安石曰:“不然,善理财者,不加赋而国用足。”光曰:“天地所生财货百物,止有此数,不在民则在官,譬如雨泽,夏涝则秋旱。不加赋而国用足,不过设法以阴夺民利,其害甚于加赋。此乃桑弘羊欺汉武帝之言,史迁书之,以见其不明耳。”争论不已。帝曰:“朕意与光同,今且以不允答之。”会安石当制,遂引常衮事责两府,两府亦不复辞。
  乙卯,降空名诰救付河东及鄜延路安抚司,募民入粟实边。
  帝谓创业垂统实自太祖,甲子,诏中书门下:“考太祖之籍,以属近而行尊者一人,裂土地而王之,使常从献于郊庙,世世勿绝。”
  乙丑,复行《崇天历》。
  以盐铁副使吕诲为天章阁待制,复知谏院;用司马光言也。
  诏:“自今试馆职,并用策论,罢诗赋。”
  九月,同知太常礼院刘分攵言:“礼,诸侯不得祖天子,当自奉其国之祖。太祖传天下于太宗,继体之君,皆太祖子孙,不当别为置后。若崇德昭、德芳之后,世世勿降爵,宗庙祭祀,使之在位,则所以褒扬艺祖者至矣。”从之。辛未,泾州观察使舒国公从式进封安定郡王。从式,德芳之孙也。
  初,韩琦自永兴入觐,言于帝曰:“推崇太祖之后,令择一人封王,常从献于郊庙,不知何故及此?自古主鬯从献,皆太子事;今忽择一人令郊庙从献,岂不疑骇天下视听乎!”帝悟,遂罢从献之旨。
  丁亥,减后妃、臣僚荐奏推恩。
  戊子,莫州地震,有声如雷。
  丁酉,诏三司裁定宗室月料,嫁娶、生日、郊礼给赐。
  己亥,辽主驻藉丝淀。
  先是王安石讲《礼记》,数难记者之非是,帝以为然,冬,十月,壬寅,诏讲筵权罢讲《礼记》。是日,帝留安石坐,曰:“且欲得卿议论。”因言:“唐太宗必得魏征,刘备必得诸葛亮,然后可以有为。”安石曰:“陛下诚能为尧、舜,则必有皋、夔、稷、契;诚能为高宗,则必有傅说。彼二子者,何足道哉!以天下之大,常患无人可以助治者,以陛下择术未明,推诚未至,虽有皋、夔、稷、契、傅说之贤,亦将为小人所蔽,卷怀而去耳。”帝曰:“何世无上人,虽尧、舜之时不能无四凶。”安石曰:“惟能辨四凶而诛之,此其所以为尧、舜也。若使四凶得肆其谗慝,则皋、夔、稷、契,亦安肯苟食其禄以终身乎!”
  丙午,帝问讲读官富民之术,司马光言:“富民之本在得人。县令最为亲民,欲知县令能否,莫若知州,欲知知州能否,莫若转运使。陛下但能择转运使,俾转运使案知州,知州案县令,何忧民不富也!”
  辛亥,辽曲赦南京徙罪以下囚。以永清、武清、安次、固安、新城、归义、容城诸县并遭水灾,复一岁租。
  乙卯,出奉宸库珠,付河北买马。
  戊辰,禁销金服饰。
  辽遣使册李秉常为夏国王。
  十一月,癸酉,太白昼见。
  丙戌,朝飨太庙,遂斋于郊宫。丁亥,祀天地于圜丘。
  先是河溢恩、冀、深、瀛之境,帝忧之,以问近臣司马光等。都水监丞李立之,请于四州创生堤三百六十七里以御河,而河北都转运司言当用夫八万三千馀人,役一月成,今方灾伤,愿徐之。都水监丞宋昌言,谓今二股河门变移,请迎河港进约,签入河身,以纾四州水患,遂与屯田都监内侍程昉献议,开二股以导东流。于是都水监奏:“近岁冀州而下,河道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