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未及谙,已复去矣。愿陛下鉴祖宗故事,重爵赏以待功劳,责久任以观能效,亦驭将帅之一节也!”
  帝览奏惊异。诘旦,更赐手札,问诏所不及者。方平即日复上对曰:“臣观古今治乱之变,不在其它,只在上下之势合,事无大不成;上下之势离,事无小不败。比年以来,朝廷颇引轻险之人,布之言路,违道干誉,利口为贤,败坏雅俗,遂成险薄。内则言事官,外则案察官,多发人闺门暖昧,年岁深远累经赦宥之事。而又诸色小人,下至吏胥僮仆,观时得逞,敢于犯上,创造词说,朝廷便行,济以爱憎,何所不至!故自将相而下,至于卿大夫,惴惴危恐,一动一为,辄曰恐致人言,苟且因循,求免谤咎,何暇展布心体,为国立事哉!愿陛下留神,务在通上下之情;欲上下之情合,在审于听受而已。”帝览奏,益异之,书“文儒”二字以赐。
  壬戌,以霖雨录系囚。
  癸亥,御迎阳门,召知制诰、待制、谏官、御史等诏之曰:“朕欲闻朝政得失,兵农要务,边防备御,将帅能否,财赋利害,钱法是非,与夫谗人害政,奸盗乱俗,及所以防微杜渐之策,悉对于篇。”是曰,知制诰曾公亮以母病在告,亦遣内侍赐诏令上对。
  殿中侍御史何郯既对诏所问,又言:“天下利害,非一日可尽条陈,欲乞特颁诏旨,告谕两制、两省臣僚,自今有闻朝政阙失,政令过差,军机利害,虽非本职,并许上章论列,仍委中书置籍具录所上章疏。遇欲进用臣僚,令取有裨补多者,用为选首。所冀亲侍之人,各知责任,务图倾竭,以助政化。”
  翰林侍读学士叶清臣在永兴,条对甲寅诏书所问,其言多劘切权贵,且曰:“陛下欲抑奔竞,此系中书。若宰相裁抑奔竞之流,则风俗敦厚,人知止足;宰相用险佞之士,则贪荣冒进,浸成波靡。向有职在管库,日趋走时相之门,入则取街谈巷言以资耳目,出则窃庙谟朝论以惊流辈,一旦皆擢职司以酬所任。比日人士,竞踵此风,出入权要之家,时有三尸、五鬼之号,乃列馆职,或置省曹。且台谏为天下耳目,今则尽为宰相肘腋,宰相所恶,则捃以微瑕,公行击搏;宰相所喜,则从而唱和,为之先容。中书政令不平,赏罚不当,则钳口结舌,未尝敢言;人主纤微过差或宫闱小事,即极言过当,用为讦直。供职未逾岁时,迁擢已加常等。宋禧为御史,劝陛下宫中畜犬设棘以为守卫,削弱朝礼,取笑外国,不加诃谴,擢为谏官。王逵两为湖南、江西转运使,所至苛虐,诛剥百姓,徒配无辜,特以宰相故旧,不次拔擢,遂有河东之行。如此,是长奔竞也!”其它所列利害甚众。
续资治通鉴--●卷第五十
●卷第五十
    【宋纪五十】 起著雍困敦四月,尽屠维赤奋若十二月,凡一年有奇。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庆历八年(辽重熙十七年)
  夏,四月,己巳朔,封曩霄子谅祚为夏国主,以祠部员外郎任颛等为册礼使。
  谅祚生甫三月,诸将未和,议者谓可因此时,皆以节度使命诸将,使各统所部,分弱其势,冀绝后患。判延州程琳言:“幸人之丧,非所以示德,不如因而抚之。”知庆州孙沔亦言代丧非中国体,帝纳其言,遂趣有司行册礼。然议者颇惜其失机会。
  参加政事丁度数请罢,御史何郯又言:“度列在三事,于兹累年,上无所益国体,下不能服人心,伏乞断在不疑,退之以礼。”辛未,度罢为紫宸殿学士兼输林侍读学士。以端明殿学士、权三司使明镐参知政事。文颜博自贝州入相,数推镐功,故度罢而镐代之。
  甲戌,以知永兴军叶清臣为翰林学士、权三司使。
  丙子,诏:“科场旧条皆先朝所定,宜一切无易。”时礼部贡院言:“四年,宋祁等定贡举新制,会明年诏下,且听须后举施行。今秋试有期,缘新制诸州军发解,但令本处官属保明行实,其封弥、誉录,一切罢之。窃见外州解送举人,自未弥封、誉录以前,多采虚誉,即试官别无请托,亦止取本州曾经荐送旧人,其新人百不取一。弥封以后,考官不见姓名,须实考文艺,稍合至公。又,新制,进士先试策三道,次试论,次试诗赋;先考策论定去留,然后与诗赋通定高下。然举人每至尚书省,不下五七千人,及临轩覆较,止及数百人,盖诗赋以声病杂犯,易为去留,若专取策论,必难升黜。盖诗赋虽名小巧,且须指题命事,若记问该当,则辞理自精。策论虽有问题,其间敷对,多挟它说,若对不及五通尽黜之,即与元定解额不敷,若精粗毕收,则滥进殊广。所以自祖宗以来,未能猝更其制。兼闻举人举经史疑义可以出策论题目,凡数千条,谓之《经史质疑》。至于时务,亦钞撮其要,浮伪滋甚,难为考较。又旧制以词赋声病偶切之类,立为考试,今特许仿唐人赋体,及赋不限联数,不限字数。古今文章,务先体要,古未必悉是,今未必悉非。尝观唐人程试诗赋,与本朝所取名人词艺,实亦工拙相半。俗儒是古非今,不为通论。自二年以来,国子监生,诗赋即以汗漫无体为高,策论即以激讦肆意为工。非惟渐误后学,实恐将来省试,其合格能几何人!伏惟祖宗以来,得人不少,考较文艺,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