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始阅福建奏狱,多以蛊毒害人者,福州医工林士元能以药下之,遂诏录其方。又命太医集诸方之善治蛊者为一编,诏丁度为序而颁之。
  丙子,翰林侍读学士、左谏议大夫杨偕为工部侍郎,致仕。召见,宴劳,赐不拜。及卒,遗奏上《兵论》一篇。帝怜之,特赠兵部侍郎。偕性刚而忠朴,敢为大言,数上书论天下事,议者以为迂阔难用。与人少合,然亦能有所容。初,蔡襄等劾奏偕,出知杭州。会襄谒告过杭,而轻游里市,或谓偕,盍言于朝,答曰:“襄尝以公事诋我,我岂可以私报邪!”
  丁丑,夏遣杨守素来告其主曩霄之丧,命开封府判官曹颖叔为祭奠使,六宅使邓保信为吊慰使,赐绢布羊米面酒如例。夏亦遣使告于辽,辽遣使如夏慰奠。
  戊寅,改知荆南范仲淹复知邓州。仲淹在邓二年,邓人爱之。及徙荆南,众遮使者请留仲淹,仲淹亦愿留,诏从其请。
  己卯,赐瀛、莫、恩、冀州缗钱二万,赎还饥民鬻子。
  壬午,贬三司户部判官韩综知滑州。综前使辽,辽主问其家世,综言父亿在先朝已尝持礼来使,辽主喜曰:“与中国通好久,父子相继奉使,宜酌我酒。”综率同使者五人起为寿,辽主亦离席酬之,欢甚。既还,宰相陈执中以为生事,故责之。寻改知许州。
  乙未,以侍御史宋禧为兵部员外郎、同知谏院。先是禧鞫卫士狱于内侍省,不能究其本谋。狱既具,内侍又使禧自为牒,称无敢漏泄。已而乞遍于宫省置防谨火烛牌,及伐禁中临檐巨木,畜罗江犬以备盗。朝论非笑,因号曰宋罗江。开封府判官曹颍叔言禧为制使辱命,请置于法,不听,至是又擢谏官。
  是月,辽命士庶言国家利便,不得及己事,奴婢所见,许白其主,不得自陈。
  三月,甲辰,诏礼部贡举。
  以京西转运使任颛权判三司都理欠凭由司。
  初,夏遣吕你如来纳款,要请凡十一事,其尤者欲去臣称男。选颛押拌,一切责以大义,词屈而去。及孙延寿再使,虽上表已称臣,而犹欲以青盐通中国及自买卖,又乞增岁赐至三十万。诏惟许榷场及添赐五万,其议多颛所陈者。曩霄既为其下所杀,遣杨守素告哀,而守素乃康定中为曩霄谋不称臣、纳所赐节者也。颛适奏计京师,帝留颛馆伴。颛问守素曩霄所以死,守素不能对,终其去,不敢桀骜。中书拟颛知凤翔府,帝曰:“任颛应接杨守素事毕,宜备朝廷缓急委任,凤翔不难得人。”执政有不悦颛者,因命以此官。
  甲寅,幸龙图、天章阁,召近臣、宗室观太宗《游艺集》、真宗《幸澶州诗碑》及三朝瑞物。又出手诏赐辅臣曰:“间者西垂备御,天下绎骚,趣募兵师,急调军食,虽常赋有增而经用不给。加以承平浸久,进仕多门,人浮政滥,员多缺少。又,牧宰罕闻奏最,将帅艰于称职,岂制度未立,不能变通于时邪?简擢靡臻,不能劝厉于下邪?西北多故,敌情靡常,献奇谲空言者多,陈悠久实效者少,思济此务,罔知所从,悉为调画之。”又诏翰林学士、三司使、知开封府、御史中丞曰:“欲闻朕躬阙失,左右朋邪,中外险诈,州郡暴虐,法令非便民者,及朝廷几事,其悉以陈。”皆给笔札,令即坐上对。时枢密使夏竦知执中不学少文,故为帝画此谋,意欲困执中也。执中方力辞,未许。参知政事宋庠进曰:“两汉对策,本延岩穴之士;今备位政府而自比书生,非所以尊朝廷,请至中书合议上对。”许之。论者以为知体。
  是日,翰林学士张方平既退朝,会锁院草制,方平即条对所问,夜半,与制书俱上,曰:“向因夏人阻命,诸路增置禁军约四十二万馀人,通三朝旧兵且八九十万人,其乡军义勇、州郡厢军、诸军小分剩员等不在此数。凡此冗兵,非惟困天下财用,方且成天下祸阶,若不早图,后无及矣。望严令天下禁止召募,命逐路转运使、提点刑狱,分案所部,拣选疲老,便与放停。若虽系禁军而羸弱愿退就厢军,亦听从便。
  “今入官之路,徼幸攀援,日生新例,乞令中书、枢密院各具逐年诸色入仕名目及人数,取其徼幸弊滥尤甚者,逐色别立条约,稍加裁损。其属三司、殿前司、群牧司等处酬奖条贯,亦乞重行详定。
  “臣闻先朝,虽将相大臣之子孙,犹多白衣未仕者。今自少卿监以上,辄每岁任一人,不亦过乎?祖宗之时,文武官不立磨勘年岁,不为升迁资序,有才用名实之人,或从下位便见超擢。无才用名实之人,有守一官十馀年不改转者,其任监当或知县、通判、知州,有至数任不得迁者。故当时人皆自勉,非有劳效,知不得进。自祥符之后,朝议益循宽大,故令守官及三年,即例得磨勘,贤不肖莫知所劝。愿陛下稍革此制,其应磨勘叙迁者,必有劳绩可褒,或朝廷特敕择官保任者,即与转迁,足以见圣恩急才爱民之意也。
  “至于将帅之任,宜久于其职。祖宗任李汉超、郭进等,远或二十年,近犹八九年,略其细故,不轻有移易。今则不然,武臣指边郡,谓之边任,借为发身之地。历边任者,曾无寸劳,不数年径列横行、刺史、防、团、廉察,能饰厨传,熟于人事者,即以为才。而又移换改易,地形山川未及知,军员仕伍未及识,吏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