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酉,诏宋宗臣鄂州教授赵与{票灬}赵阙,以{票灬}入见,言宋败亡之故,悉由误用权杆,词旨激切。帝为之感动,即授翰林待制。
  冬,十月,丁亥,两浙宣抚使焦友直,以临安经籍、图画、阴阳秘书来上。戊子,淮西安抚使夏贵请入觐,乞令其孙贻孙权领宣抚司事,从之。
  以淮东左副都元帅阿尔为平章政事,河南等路宣尉使哈喇哈逊为中书右丞。
  壬戌朔,宋文天祥师次汀州,遣赵时赏等将一军趣赣以取宁都,吴浚将一军取雩都,刘洙等皆自江西以兵来会。时赏,和州宗室也。
  吕师夔等将兵度梅岭,赵溍使熊飞及曾逢龙御之于南雄,逢龙败死,飞走韶州。进兵围之,守将刘自立以城降,飞率兵巷战,兵败,赴水死。
  十一月,阿喇罕、董文炳攻处州,知州李珏以城降。甲辰,宋秀王与择偕弟与虑、子孟备及观察使李世达、监军赵由葛、察访使林温、知瑞安府方洪被执,皆不屈死。
  大兵破建宁府、邵武军,宋陈宜中、张世杰,备海舟奉宋主及卫王、杨太妃等登舟。时军人十七万,民兵三十万,淮兵万人,与北舟相遇,值天雾晦冥,舟得以进。
  宋王积翁弃南剑,走福安,遣人纳款。至是,军集城下,积翁为内应,遂与知府王刚中同降。
  宋主行至泉州,舟泊于港,招抚使蒲寿庚来谒,请驻跸,张世杰不可。初,寿庚提举市舶,擅利者三十年,或劝世杰留寿庚不遣,凡海舶不令自随,世杰不从,纵之归。继而舟不足,乃掠其舟,并没其赀。寿庚怒,杀诸宗室及士大夫与淮兵之在泉州者,宜中等乃奉宋主趣潮州。寿庚遂与知泉州田子真以城降。
  癸丑,亻并省内外诸司。
  庚申,敕:“管民及理财之官,由中书铨调;军官由枢密院定议。”
  高丽国王王愖更名暙。
  十二月,辛酉朔,宋江西制置使赵溍弃广州遁,副使方兴亦遁。
  降将王世强为乡导,破福安。王刚中既降,使徇兴化军,宋知军事陈文龙斩之而纵其副使,持书责世强、刚中负国,遂发民兵固守。阿喇罕复遣使招之,文龙复斩之。有风其纳款者,文龙曰:“诸君特畏死耳。未知此生能不死乎?”乃使其部将林华御于境上,华反为乡导,引兵至城下,通判曹澄孙开门降。文龙被执,劝之降,不屈,左右凌挫之,文龙指其腹曰:“此皆节义文章也,何相逼耶!”卒不屈,乃械送临安,文龙不食死。其母系福安尼寺,病甚,左右视之泣下,母曰:“吾与吾子同死,又何恨哉!”亦死之。众叹曰:“有是母宜有是子!”为收葬之。
  东、西川守将,合兵万人围宋重庆,大肆剽掠,军政不一,城中益得自守。宋制置使张珏领重庆之命,不能赴官,留合州以抗北军,遣帅复泸、涪二州,北军以不和而溃,珏乃得入城,遣将四出,所向俱捷。珏旋遣使访二王所在,时宋主迁播闽、广,号令不达于四川,而川中诸将犹为宋守。
  阿尔哈雅致书马塈,许以为广西大都督,塈不听;又请帝亲降手诏谕之,塈焚诏斩使。静江以水为固,阿尔哈雅乃筑堰,断大阳、小溶二江以遏上流,决东南埭以涸其湟,城遂破。塈闭内城坚守,又破之。塈率死士巷战,伤臂被执,断其首,犹握拳奋起,立谕时始仆。塈家世以忠勇为名将,至塈,死节最烈。淮人黄文政,先戍蜀,军溃,走静江,塈邀与同守,城破,亦被执。文政大诟,不屈,断其舌,以次劓、刖之,文政含胡吆咄,比死不绝声。
  邕守马成旺及其子都统应麒以城降。塈部将娄钤辖,犹以二百五十人守月城不下。阿尔哈雅笑曰:“是何足攻!”围之十馀日,娄从壁上呼曰:“吾属饥,不能出降,苟赐之食,当听命。”乃遗之牛数头,米数斛,一部将开门取归,复闭壁。北军登高视之,兵皆分米,炊未熟,生脔牛,啖立尽。鸣角伐鼓,诸将以为出战也,甲以待,娄乃令所部人拥一火砲然之,声如雷霆,震城堞皆崩,烟气涨天,外兵多惊死者。火熄,入视之,灰烬无遗矣。阿尔哈雅悉坑其民。民得逃入西山者七百人,阿尔哈雅许以不杀,招之使降,七百人皆自杀,无一降者。阿尔哈雅乃分兵取郁林、浔、容、藤、梧等州。广西提刑邛人邓得遇,闻静江破,朝服南望拜辞,书幅纸云:“宋室忠臣,邓氏孝子,不忍偷生,宁甘溺死。”遂投南流江而死。
  宋主在惠州,甲子,遣倪坚奉表,诣军前请降。逾时,索多命其子元帅伯嘉怒偕坚赴大都。
  以哈坦、奇尔济苏领东川行枢密使,攻合州;布哈、李德辉领西川行枢密院,攻重庆,仍令德辉留成都给军食。
  壬申,李思敬告运使姜毅所言悖妄,指毅妻、子为证,帝曰:“妻、子岂为证者耶?”诏勿问。
  庚寅,诏谕浙东、西、江东、西,淮东、西、湖南、北府州军县官吏军民:“昔以万户、千户渔夺其民,致令逃散,今悉以人民归之元籍州县。凡管军将校及宋官吏,有以势力夺民田庐产业者,俾各归其主,元主则以给附近人民之无生产者。其田租、商税、茶、盐、酒、醋、金、银、铁治、竹货、湖泊课程,从实办之。凡故宋繁冗科差、圣节上供、经总制钱百馀件,悉除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