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虑其反耶?”衡对曰:“彼虽不反,此反道也。”帝以语阿哈玛特,阿哈玛特由是怨衡,欲以事中之。衡屡入辞免,蒙古主不许。
  四川制置司遣将修合州城,蒙古立武胜军以拒之。总帅汪惟正,临嘉陵江作栅,扼其水道,夜悬灯栅间,编竹为笼,中置火炬,顺地势转走,照百步外,以防不虞。南师知有备,不敢逼。
  廉希宪既罢,蒙古主念之,尝问侍臣:“希宪居家何为?”侍臣以读书对。蒙古主曰:“读书固朕所教,然读之而不肯用,多读何为?”意责其罢政而不复求进也。阿哈玛特因谗之曰:“希宪日与妻怒宴乐尔。”蒙古主变色曰:“希宪清贫,何从宴饮!”阿哈玛特惭而退。希宪有疾,医言须用沙糖,家人求于外,阿哈玛特与之二斤,希宪却之曰:“使此物果能活人,吾终不受奸人所与求活也。”蒙古主闻而遣赐之。
  夏,四月,戊寅,以文天祥兼崇政殿说书、真学士院,寻罢。
  贾似道以去要君,命学士降诏。天祥当制,语皆讽似道。时内制,相承必先呈稿于宰相,天祥独不循此例。似道见制,意不满,讽别院改作,天祥援杨亿故事,亟求解职,迁秘书监,似道又使台官张志立劾罢之。天祥数被斥,乃援钱若水例致仕,时年三十七。
  壬午,蒙古檀州陨黑霜二夕。
  己丑,蒙古高丽行省奏言:“高丽林衍死,其子惟茂擅袭令公位,为尚书宋宗礼所杀。岛中民皆出降,已还之旧京。衍党裴仲孙等复集馀众,立王禃庶族承化侯为王,窜入珍岛。”
  五月,辛丑,以吴革为沿江制置宣抚使。
  癸卯,四川制置司遣都统牛宣,与蒙古陕西签省伊苏岱尔、严忠范等战于嘉定、重庆、钓鱼山、马湖江,皆败,宣为蒙古所获,遂破三寨。
  丁未,蒙古以同知枢密院事哈达为平章政事。
  丙辰,蒙古尚书省言:“诸王遣使取索诸物及铺马等事,请自今并以文移,毋得口传教令。”从之。
  蒙古改宣徽院为光禄司,仍以乌珍充使。
  六月,庚午,诏:“《太极图说》、《西铭》、《易传序》、《春秋传序》,天下士子宜肄其文。”
  庚辰,皇子宪薨。
  丙申,蒙古立籍田于大都之东南郊,从张文谦之言也。
  蒙古禁民擅入宋境剽掠。
  秋,七月,复开州,更铸印给之。
  蒙古都元帅伊苏岱尔侵光州。
  八月,戊辰朔,蒙古筑环城以逼襄阳。
  壬辰,诏:“郡县行推排法,虚加寡弱户租,害民为甚。其令各路监司询访,亟除其弊。”
  诏贾似道入朝不拜。每朝退,帝必起避席,目送之出殿庭始坐。癸巳,诏十日一朝。
  时蒙古攻围襄、樊甚急,似道日坐葛岭,起楼阁亭榭,作半闲堂,延羽流,塑己像其中,取宫人叶氏及倡尼有美色者为妾,日肆淫乐,与故博徒纵博,人无敢窥其第者。有妾兄来,立府门若将入状,似道见之,缚投火中。尝与群妾据地斗蟋蟀,所押客戏之曰:“此军国重事耶?”酷嗜宝玩,建多宝阁,一日一登玩。闻余玠有玉带,已殉葬,发冢取之。人有物,求不与,辄得罪。自是或累月不朝,虽朝享景灵宫亦不从驾。有言边事者,辄加贬斥。一日,帝问曰:“襄阳围已三年,奈何?”似道对曰:“北兵已退,陛下何从得此言?”帝曰:“适有女嫔言之。”似道诘其人,诬以它事,赐死。由是边事虽日急,无敢言者。
  兰溪处士金履祥,以襄、樊之师日急,进“牵制捣虚”之策,请以重兵由海道直趋燕蓟,则襄、樊之师不攻而自解,闻者以为迂阔。然履祥所叙海舶经由之郡县,以及巨洋、别坞,难易远近,后验之无或爽者。
  九月,庚戌,以黄万石为沿海制置使。
  冬,十月,丁丑,诏:“范文虎总统殿前司两淮诸军,往襄、樊备御,赐犒师钱一百五十万。”
  台州大水;己卯,诏发仓米赈之。
  甲申,以陈宗礼、赵顺孙兼权参知政事。
  乙酉,蒙古享于太庙。
  己丑,蒙古主归自上都,议立三省。侍御史高鸣上封事曰:“臣闻三省设自近古,其法,由中书出,改移门下。议不合,则有驳正或封还诏书;议合,则还移中书。中书移尚书,尚书乃下六部、郡国。方今天下大于古而事益繁,取决一省,犹曰有壅,况三省乎?且多置官者,求免失政也。但使贤俊萃于一堂,速署参决,自免失政,岂必别官异坐而后无失政乎?故曰政贵得人不贵多,不如一省便。”蒙古主深然之。
  闰月,己酉,以安吉州水,免公田租。
  十一月,丁丑,以嘉兴、华亭两县水,免公田、民田租。
  陈宗礼疏言:“国所以立曰天命、人心,因其警而加敬畏,天命未有不可回也;因其未坠而加绥定,人心未尝不可回也。”
  庚辰,诏犒赏襄、郢屯戍将士。
  癸未,蒙古命西夏管民官禁僧徒冒据民田。
  壬辰,蒙古申明劝课农桑赏罚之法。
  乙未,陈宗礼罢,寻卒。
  十二月,丙申朔,蒙古改司农司为大司农司,添设巡行劝农使、副各四员,以御史中丞博啰兼大司农卿。安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