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力非特盛也。贾涉为帅,庸人也,全不敢妄动,何也?名正而言顺也。自陛下即位,乃敢倔强,彼有辞以用其众也。其意必曰:济王,先皇帝之子也,而弥远放弑之。皇孙,先皇帝之孙也,而弥远戕害之。其辞直,其势壮,是以沿淮数十万之师,不敢睥睨其锋。虽今暂无事,安知一日不羽檄飞驰,以济王为辞,以讨君侧之恶为名!弥远之徒,死有馀罪,不复可惜,宗社生灵何辜焉!陛下今日诛弥远之徒,则全无辞以用其众矣。上而不得,则思其次,次而不得,则思其下,悲夫!”奏上,弥远以笔横抹之。
  丙寅,以师弥知大宗正事;以不熄嗣濮王。
  许国既死,李全牒彭义斌于山东曰:“许国谋反,已伏诛矣,尔军并听吾节制。”义斌大骂曰:“逆贼背国厚恩,擅杀制使,我必报此仇!”乃斩赍牒人,南向告天誓众,见者愤激。于是全自青州攻东平,不克。乃攻恩州,义斌出兵与战,全败走,获其马二千。刘庆福引兵救全,又败。全退保山崮,抽山阳忠义以北。杨妙真及刘全皆欲亲赴难。会全遣人求晞稷书,与义斌连和,乃止。
  义斌致书沿江制置使赵善湘曰:“不诛逆全,恢复不成。但能遣后扼淮,进据涟海以蹙之,断其南路,此贼必擒。贼平之后,收复一京、三府,然后义斌战河北,盱眙诸将、襄阳骑士战河南,神州可复也。”
  盱眙四总管亦遣使致书请助讨贼,知扬州赵范亦以为言,史弥远戒范无出位专兵,各享安靖之福。范复以书力论之曰:“先生以抚定责之晞稷,而以镇守责之范。责晞稷者,函人之事也;责范者,矢人之事也;既责范以惟恐不伤人之事,又禁其为伤人之痛,恶其为伤人之言,何哉?且贼见范为备,则尚有顾忌而不得以肆其奸,它日必将指范为首祸激变之人,劫朝廷以去范。先生始未之信也,左右曰可,卿大夫曰可,先生必将谓何惜一赵范而不以纾祸哉!必将缚范以授贼,而范遂为宋晁错。虽然,使以范授贼而果足纾国祸,范死何害哉!谚曰:‘护家之狗,盗贼所恶。’故盗贼见有护家之狗,必将指斥于主人,使先去之,然后肆穿窬之奸而无忌。然则杀犬固无益于弭盗也。望矜怜之,别与间慢差遣。”弥远不答。
  甲戌,诏曰:“自昔帝王即政之初,首辟四门,达聪明目,访予落止,小毖求助。凡今内外文武大小之臣,有所见闻,其以启告。忠言正论,朕所乐听。事有可行,虚心而从;言或过直,无惮后害。封章来上,副朕延纳之诚焉。”
  丁丑,金主以旱甚责己,避正殿,减膳,赦罪。
  六月,辛卯,太白昼见。
  丁酉,隶行在系囚。
  丁未,史弥远加太师,依前右丞相兼枢密使,进封魏国公。弥远辞免,不允;五辞,从之。
  辛亥,秘书监叶本言郡司贪刻之害,帝曰:“郡守不职,缘监司不得其人。监司得人,则一道蒙福。”
  彭义斌既克山东,又纳李全降兵,兵势大振,遂围东平。严实潜约蒙古将博罗罕合兵攻之,兵久不至,城中食尽,乃与义斌连合。义斌亦欲藉实取河朔而后图之,遂以兄礼事实。时实众尚数千,义斌不之夺,而留所掠青崖之家属不遣。
  金陕西旱甚,行省完颜哈达斋戒请雨;雨澍,岁事有收,民德之。时延安残破,哈达令于西路买牛付主者,招集流亡,助其耕垦,自是延安之民稍复耕稼之利。
  秋,七月,壬戌,将作监张忠恕轮对,帝曰:“诏下两月,应者绝少,纵有之,亦未尽忠谠也。”忠恕引其伯父栻之言曰:“欲求仗节死义之臣,必求犯颜敢谏之臣。”既而忠恕自知不为时所容,力请外补,遂出知赣州。
  乙丑,陈贵谊言:“近下诏求言,恐词有过直,乞赐包容。”帝曰:“太凡听言,善者从之,非理者当容纳之。”
  诏:“三衙、临安府、两浙路军囚,杖以下释之。”
  丁丑,权工部侍郎乔行简论及济王事,帝曰:“朕待济王,可谓至矣。”行简曰:“济王之罪,人所共知,当如周公待管、蔡之心,又当取孟子知周公受过之意。”
  滁州水,诏发会子三千缗,米六百石,赈恤被灾之家。
  乙酉,行大宋元宝钱。
  礼部侍郎真德秀言:“高宗六飞南幸,驻跸钱塘,其与前世之君披攘荆棘以立朝廷者,殆无以异,其艰勤可谓五矣。孝宗嗣守丕绪,志清中原,二十八年间,搜鉴英材,精厉听断,未尝一日少懈,用能保固大业,垂万世无疆之休。今陛下所御之宫庭,既二祖储神间燕之地也,仰瞻楹桷,俯视轩墀,常若二祖时临其上。念昔者创守之惟艰,思今日继承之匪易,则兢业祗惧,其容少忽乎!此臣之所欲献者一。陛下前所居室,密迩东朝,惟思曲尽人子之恭,其敢遽当人主之奉!今宫阁暨乘舆服用之需,颐指使令之便,必将浸备于昔。臣知圣性恬淡,固非外物可移;然以一心而受众攻,非卓然刚明弗惑,未有不浸淫而蠹蚀者。然则惟学可以养此心,惟敬可以存此心,惟新近君子可以维持此心。盖理义之与物欲,相为消长者也。笃志于学,则日与圣贤为徒而有自得之乐;持身以敬,则凛如神明在上而无非僻之侵;亲贤人、君子之时多,则规儆日闻,谄邪不得而惑。三者交致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