缒而走。贼拥通判姚翀入城,犒两军使归营。庆福手杀梦先以报其辱,国缢于途。
  事闻,史弥远惧激它变,以徐晞稷尝倅楚守海,得全欢心,乃授晞稷淮东制置使,令屈意抚全。全闻国死,自青还楚,佯责庆福不能弹压,斩数人,上表待罪;朝廷不问。知扬州赵范,得制置使印于溃卒中,以授晞稷。晞稷至楚,全及门,下马拜庭下,晞稷降等止之,贼众乃悦。晞稷至,以恩府称全,恩堂称妙真。
  初,楚城之将乱也,有吏窃许国书箧二,以献庆福,皆机事,庆福未之发。全发缄读之,有庙堂遗国书令图全者,全大怒。又有苟梦玉书,即以庆福谋告国者,全始恶梦玉反覆,杀之。
  戊午,出丰储仓米七万五千石赈临安贫民。马步军诸班直、皇城司守卫官兵,给犒有差。
  三月,癸酉,葬仁文哲武恭孝皇帝于永茂陵,庙号宁宗。
  时皇太后垂帘,人多言本朝世有母后之圣,太后兄子万寿观使石独曰:“事岂容概言!昔仁宗、英宗、哲宗嗣位,或尚在幼冲,或素由抚育,军国重事,有所未谙,则母后临朝,宜也。今主上熟知民事,天下悦服,虽圣孝天通,然不早复政,得无基小人离间之嫌乎?”乃密疏章圣、慈圣、宣仁所以临朝之由,及汉、唐母后临朝称制得失以闻,太后然之。
  夏,四月,辛卯朔,宁宗祔庙,颁德音于临安、绍兴府。
  金起复莘国公胥鼎为平章政事,行省事于卫州,进封英国公。
  壬辰,硃著进读《高宗宝训》,至高宗曰周公戒成王,惟在知稼穑艰难,帝曰:“朕近写《无逸》一篇,揭为四图,置之坐右以便观省,念兹在兹,不忘艰难。”
  甲午,金以京畿旱,遣使虑囚。
  丁酉,太后手书:“吾年晚多病,志在安闲,嗣君可日御便殿听政,今后便撤帘。”戊戌,臣寮言:“伏读太后还政御札,前代母后勉强不能为之事,而太后圣断行之,略无难色,实为万世母后临朝之法。”帝曰:“朕受太后之恩如天,朝夕思之,未知所报,便当力请。”辛丑、壬寅,帝两请太后仍垂帘,不允。
  丙午,诏:“今后见供职及在外带职从官,依元祐十科旧制,岁举三人。”从右正言麋溧请也。
  辛亥,出丰储仓米八万石赈临安贫民。
  己未,以端明殿学士薛极签书枢密院事。
  五月,甲子,诏求直言。
  户部郎官张忠恕上封事,其略曰:“天人之应,捷于影响。自冬徂春,雷雪非时,西霅,东淮,狂悖洊兴。客星为妖,太白昼见,正统所系,不宜诿之分野。陛下于济王之恩,自胃弥缝曲尽矣,然不留京师,徙之外郡,不择牧守,混之民居,一夫奋呼,阖城风靡,寻虽弭患,莫副初心。谓当亟下哀诏,痛自引咎,复崇恤典,选立嗣子,则陛下所以处之者,庶几天憾。险佞之徒,凡直言正论,率指为好名归过。夫好名归过,其自为者非也,若首萌逆亿厌恶之心,则将令言者望风含疑,此危国之炀毒也。况迩来取人,以名节为矫激,以忠谠为迂疏,以介洁为不通,以宽厚为无用,以趣办为强敏,以拱默为靖共,以迎合为适时,以操切为任事,是以正人不遇,小人见亲。又,士习益坏,民生益艰,第宅之丽,声伎之美,服用之侈,馈遗之珍,向所未有。公家之财,视为己物,荐举、狱讼,军伎、吏役,僧道、富民,凡可以得贿者,无不为也。如此而欲基本之不摇,殆却行而求前也。”魏了翁见其疏,叹曰:“忠献有后矣!”忠恕,浚之孙也。
  进士井研邓若水上封事曰:“行大义,然后可以弭大谤;收大权,然后可以固大位;除大奸,然后可以息大难。宁宗皇帝晏驾,济王当继大位者也,废黜不闻于先帝,过失不闻于天下。史弥远不利其立,夜矫先帝之命,弃逐济王,并杀皇孙而奉迎陛下,曾未半年,济王竟不幸死于湖州,揆以《春秋》之法,非弑乎?非篡乎?非攘夺乎?当悖逆之初,天下皆归罪弥远而不敢归过于陛下者,何也?天下皆知仓卒之间,非陛下所得知,亦谅陛下必无是心也,亦料陛下必能扫清妖氛,以雪先帝、济王父子终天之愤。今逾年矣,而乾刚不决,成断不行,无以大慰天下之望。昔之信陛下之必无者,今或疑其有,昔之信陛下之不知者,今或疑其知,陛下何忍以清明天日而身受此污辱也?为陛下计,莫若遵泰伯之至德,伯夷之清名,季子之高节,而后陛下之本心明于天下,此臣所谓行大义以弭大谤,策之上也。自古人君之失大权,鲜有不自废立之际而尽失之。当其废立之间,威动天下,既立则眇视人主。是故强臣挟恩以陵上,小人怙强以无上,久则内外相为一体,上喑默以听其所为,日朘月削,殆有人臣之所不忍言者。威权一去,人主虽欲固其位,保其身,有不可得。宣缯、薛极,弥远之肺腑也,王愈,其耳目也,盛章、李知孝,其鹰犬也,冯榯,其爪牙也。弥远欲行某事,害某人,则此数人者相与谋之,曷尝有陛下之意行夫其间乎?臣以为不除此数凶,陛下非惟不足以弭谤,亦未可以必安其位,然则陛下何惮而久不为哉?此臣所谓收大权以定大位,策之次也。此而不行,又有一焉,曰除大奸然后可以弭大难。李全,一流民耳,寓食于我,兵非加多,土地非加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