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力役多死亡之忧:不便四。兴朝举动,天下仰望以卜安危;今以无益害有益之事,摇动人心,倾危四省,垂之青史,贻讥后世:不便五。远迩传闻,必且蜂屯蚁聚,竞营巢穴;居奇召祸,约束无方,是使盗贼复生而杀戮再见:不便六。况臣讯之父老,佥云此山地连陵寝,自正统初开伐,致伤地脉,酿土木之难,泄山川灵气:不便七。举此数端,有害无利;伏惟陛下采择』。国辅亦疏请中撤,俱不许。驰视如适言,报罢。

  国辅,司礼韩赞周养子也。赞周颇有忧时之心,国辅提督勇卫营,在宫中多所匡救。马士英恶其不便于己也,属所私以开采事诳国辅请往,其实意不在开采也。及国辅奉命往浙,士英因授其子马锡以勇卫营篆。适之疏论也,士英深衔之(考曰:本「南都甲乙纪」)。

  徐鼒曰:自来言利者,多进开采之说;而卒之得不偿失,祸害旋见。如明万历之矿税,其尤甚者也。而或有开水利、浚淤塞为言者,其事宜亟行之;顾格于众议而阻难者何哉?庸人好奇异而狃目前,宝金银而忘本计也。同时巡按周元泰、户科给事中钱增疏请浚刘家河,下部议而中止。钱增之言曰:『苏、松、常、镇、杭、嘉、湖七郡之水,以太湖为腹、以大海为尾闾、以三江入海为血脉。盖自吴淞淹塞,东江微细,独存娄江一派。而娄江之委七十里曰刘家河,乃娄江入海之道,东南诸水全恃此以归墟;不至横溢泛滥者,则带水灵长之利也。元时刘河最深,运艘市舶之所集。近日涨沙淤塞,于是东流之水逆而向西,涓滴不入,灌溉无资;兼之岁岁旱魃,平畴龟坼,人牛立槁,虽复桔槔如林,从何乞灵海若?然此就旱暵言耳;万一大浸稽天,七郡洪流倾河倒峡,震泽不能受,散漫横溃,势必以七郡之田庐为壑,东南数百万财赋尽委逝波,其如国计何哉』!吾故因适之疏而附及之,俾后之筹国者有所择焉(考曰;钱增疏见「南略」)。

  明巡按浙江御史彭遇颽为民所逐,犹改调淮、扬。

  遇颽,崇祯癸未(一六四三)进士,附马士英授职方主事。诞说蜂涌,召对称旨,改御史,巡按浙江,自任募兵十万。或曰:『饷将安出』?曰:『搜括可办也』。以家丁数百人行。至杭州,掠市钱;杭人蹋署门逐之。抚臣张秉贞以闻,士英以遇颽边材,调淮、扬。

  徐鼒曰:不曰浙江民逐巡按御史某,而曰为民所逐何?罪不在民也。犹改调者何?「犹」者可以已之词也。树党殃民,至斯极矣!

  明加盐课。

  遣户科给事中倪嘉庆、中书胡承善掣盐于瓜、仪,加盐课引五分。史可法疏言:『扬州城内有总督、有提督、有盐科,今又添监督;人人可以剥商,商本尽亏,利归豪猾。不足之害,朝廷实自受之』。

  甲子(十一日),明加思宗皇太子谥。

  谥太子曰献愍、定王曰哀、永王曰悼。或曰闻有太子北来之信,而预定谥以绝之也。

  明增派浙、闽饷二十万。

  明史可法请以高杰部将李本深(考曰:亦作本身)为提督,不许;命太盐卢九德驰谕黄得功还镇。

  时杰妻子尚在扬州,可法请以本深提督军马,与诸裨将分屯梁、宋间。刘良佐上书追论杰罪,又与泽清、得功合奏:『高杰无寸功,骄横淫杀;可法乃欲其子承袭、本深为提督,是何肺肠?请分其众将之』。马士英持不可,曰:『彼所部乌肯轻属人?假诸将以军号,待高元爵长而还之』。王从之。令邢氏同元爵照旧统辖;本深仍领前锋,俟有功优叙。以提督体统尊,故不许也。寻邢氏上书固请以本深提督,卫允文亦具疏如邢氏言;从之。命未下,而得功引兵趋扬州,攘袂言曰:『固当以此州还我』!可法在徐州闻之,驰还扬州,遣同知曲从直、中军马应魁入营问故;得功曰:『吾为大将,功最多,僻处濒江小邑;高杰有何劳绩而食数城?姑念其死,割以高邮、宝应、江都三县养其妻子足矣!余非高有也』。可法曰:『吾非不知将军功,又非爱高而右之也。徒以彼士马多、令不一,今日骤夺,明日必乱;是将军首难也,其异于兴平者几何』?得功挥其众少却。王命太监卢九德、高起潜宣谕曰:『大臣当先国事而后私仇,黄得功若向扬州,使高营兵将弃汛东顾,敌人蹑之而南,谁执其咎?朕于诸藩恩礼有加,诸藩亦当恪守臣节,无轻举以误国家』。又谕可法解谕得功,毋与孤儿寡妇争构。得功不得已引还。寻左良玉疏言:『忠胤将同压卵』;袁继咸亦疏言:『兴平有可念之劳』。诏赠杰太子太保,许其子袭爵。

  徐鼒曰:闻之吴伟业曰:『靖南虽以王命解去,然其中不无怏怏;马、阮因之,靖南遂为其所用』。嗟呼!自古衅难之生,非人力之所可及;在督师止以大计用兴平,而靖南未能以苦心量师相。「诗」曰:『赳赳武夫,公侯腹心』。信哉!其为腹心之难也。

  明裁九江额饷,总督袁继咸疏争之,不听;遂请罢,不许。

  继咸字季通,号临侯,宜春人。天启乙(一六二五)丑进士,授行人,迁广东道御史,累官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