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讨贼未效,妄冀还朝;臣虽至愚,计不出此。顾遭君父之变,膺简命之重,臣何自安』!王切责允文而谕可法尽职。然士英心窃喜之(考曰:「绎史」谓允文受伪命,误也。允文以削发被掠者,未受伪职也。又谓疏劾史可法在为监军之前,亦误也。据史公求退疏上于乙酉正月二十四日,则允文劾疏亦当在正月也。允文方劾可法,而士英即于是时擢为总督,分史公之权而掣其肘也)。既而睢州变闻,杰兵仓卒未有所属,互相雄长。可法驰至徐州,擐甲戴弁,坐以待旦;召诸将歃血盟,立杰子元爵为世子、甥总兵李本深为提督,为请恤于朝,一军帖然。士英闻可法之得杰军,心弗善也;乃擢允文为兵部右侍郎,总督兴平营将士兵马,经略开归。将士愤懑不平,于允文莅任日,无一人至者;可法再三慰谕之,若忘其曾劾己者。杰军士益以此归可法,即允文亦心折焉。

  明举人刘道贞起兵复卭州;不克,死之。

  道贞既败贼于雅州小关山,贼还据卭。道贞命其子睽度以兵来争;贼搜获道贞妻王氏,环刀械颈,令招其子。王氏大骂不从,贼支解之;举家百口俱死,暌度亦以战殁(考曰:「蜀碧」云乙酉正月事)。

  明绵州诸生叶大宾诛献贼党于卭州。

  贼胁大宾牧卭州,大宾佯受之,而密与绅民谋举事;绐贼将曰:『蒲江要害,闻有警,宜调兵往』。贼信之,分千余人往。又曰:『大邑隶卭,将军责也;恐有变,亦宜调兵往』。又分千余人。大宾乃矫令杀贼帅;保护州民万余,夺西门而去(考曰:「蜀碧」云乙酉正月事)。

  二月乙卯(初二日),明命清厘滥冒勋卫。

  时东川侯勋卫胡家奴不法,兵部言:『东川久已革袭,戚畹向无勋卫,皆草创时滥冒』。命清厘之;又命核北都锦衣卫官之南奔者。

  明以王骥为湖广巡抚。

  左良玉荐太仆寺卿王骥可任巡抚;乃以骥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湖广。辞任,不许。

  明太监高起潜请开纳银赎罪之例。

  王曰:『纳银免死,则富豪墨吏何所不至。流罪以下,或可赎耳』!下部酌议。

  己未(初六日),明以阮大铖为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仍巡江防。

  大铖之奉命巡江也,陛辞疏云:『从来巡行之役,减驺从、严关防、绝馈遗,破情面;此凛官箴、立声名之事,为俗夫所难,而稍稍自好者易办耳。其于制胜敌忾何预哉!御桓典之骢乘,而破柱莫伸于大敌;充于陵之蚓操,而陆沉罔救乎神州!正恐溺职负委,去踰闲■〈骨丸〉法,其间不能以寸耳!臣白发渐生、丹心未死,一饭之德,少不负人。况乎君父再造之恩,踵顶难酬之遇;倘犬马不伸其报,即豺狼岂食其余!此臣受事之秋,即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八字与二、三同志共济之臣交勉而矢之天日者也』。既抵任,则一切军事不问,专以结党敛赇,浊乱黜陟为务。仓场侍郎贺世寿引疾去,大铖密遣人劫之江中。尝欲罢抚按、纠荐令,纳金于官则纠者免、荐者用;否则反是:白丁隶役,输厚金立跻大帅。其谬诞黩货如此。

  明以工部左侍郎高倬为刑部尚书。

  倬字枝楼,忠州人。天启乙丑(一六二五)进士,崇祯初以知县入为御史;坐巡视草场不谨,下吏。逾年释归;起上林署丞,累迁南京太仆卿。十六年(一六四三)二月,擢佥都御史,提督操江。其秋,操江改任武臣刘孔昭;召倬别用,未赴而北都陷。福王立,改工部右侍郎。御用监内官请给工料钱,置龙凤几榻诸器及宫殿陈设宝玩金玉,计费数十万;光禄寺请办御用器至万五千七百有奇。倬上言:『国家草创,民愁财匮,宜力行节俭,为天下先。昔卫之亡也,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通商务农,故能立国。今大难未夷,百万之师嗷嗷待哺,司农无以应之,致觖望掠食。即君臣缟素示以匮乏,彼尚未必信也;而乃雕镂华彩,欲饰美观乎』!皆不纳。既解学龙被劾削职,乃以倬为刑部尚书。

  明命太监李国辅开采云雾山;给事中吴适疏谏,不听。

  有上书言开化、德兴云雾山开之可以助国者,国辅具疏请往。给事中吴适疏言:『云雾山即封禁山,北通徽、池,南连八闽,东抵衢、严,西界信州。唐、宋以来,每为盗薮;其间深谷穷渊,虎狼接迹;险阻极目,无径可攀。且地接祖陵龙脉,为神京右臂;历朝禁止樵牧,封禁所由名也。英宗初年,遣官采木,地方棍徒互相煽惑,攘夺小民;兼多内外官属供亿之费,数邑坐困,民不聊生,近山良民遂鸟兽散。大盗邓茂七等聚众数万,藉以为窟;合四省兵力讨之,十四年乃戡定,奉旨照旧封禁:往祸盖可盐也。臣窃以界通四省,境地相歧,内阻峻岭、外多绝谷,绵延重迭,筚路崎岖;封禁既久,开凿维艰:不便一。林莽高深,重嶂迭峰,毒蛇猛兽生育繁滋:一旦开伐,奔突狂噬,伤人必多:不便二。邃深幽奥,迥绝恒区;水不通舟,陆难移运;不便三。乘传驿骚,有司困于供亿,吏胥假公行私;而力田小民弃本逐末,消磨岁月,土田有荒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