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先公云:公著去年卒于位,初不曾外补。乃咨嗟曰:朝廷想见阙人。先公曰:见不住召用旧人。先是,虏主闻先公言纯仁以足疾外补,乃回顾近立之人微笑。先公既北归,不敢以是载于语录,尝因便殿奏陈,上微语曰:因通书说与纯仁。著未几,先公捐舍。八年,纯仁再入相,上首以此告之,且曰曾令李某通书说,纯仁曰不曾得书。
顷时,都下有一卖药老翁,自言少时尝为尚书省中门子,门旁有土地庙,相传为大将军庙,灵应如响,庙有断碑,题额篆汉大将军王公之碑,龛在壁间,堂后官香烛牲酒无虚日,亦沾及阍者,每有一除拜,必先示朕兆。一夜,闻群鬼聚语,或哭或笑,或曰:他运既当限只得此来,怎奈何朝廷去里。一曰:社稷如此,又待如何。其一曰:改东作西,几时定叠。至晓方不闻,声不数日果有拜相者。
元五年,文太师自平章军国重事致政而去。初,潞公再入,刘挚于帘前言王同老所入札子皆文彦博教之,乞行下史官改正。宣仁曰:此大不然也,吾于此事熟知之矣。仁宗时乞立英宗为嗣者文太师也,后策立英宗者韩相公也,功不相掩,不须改史。宣仁既退,叹曰:刘左丞幸是好人,何故如此?挚既相,故潞公力求退,麻既入,御批纸背有云:音声不遐,尚有就问之礼,几杖以俟,伫陪亲祀之朝,勿以进退之殊云云。后学士院入此五句下添“而废谋猷之告”。潞公年九十二,至绍圣五年卒。公逮事四朝,七换节钺,为侍中、司空、司徒、太保、太尉,知永兴、大名、秦州者再,两以太师致仕,五判河南,出将入相者五十余年,可谓功德兼美,既而党论兴,无所不有矣。
莘老入相不及一年而罢,坐父死不葬,后莘老作家庙记自辩,刘器之为其集之序。
建中靖国辛巳,都下有一僧行诵《法华经》,昼夜不停声,虽大雨雪亦然,行步极缓,问之不应,招之不来,有人随其后行,亦无止宿处,每诵数十句即长叹一声曰:怎奈何无人知者。
元丁卯十一月雪中,予过范尧夫于西府,先有五客在坐,予既见,因众人论说民间利害,公甚喜。书室中无火,坐久寒甚,公命温酒来,公与坐客各举两大白,公曰:说得通透后,令人心神融畅。
或问范景仁何以不信佛,景仁曰:尔必待我合掌膜拜,然后为信耶?
司马君实尝言,吕晦叔之信佛近夫佞,欧阳永叔之不信近夫躁,皆不须如此,信与不信才有形迹便不是。
裕陵尝问温公:外议说陈升之如何?温公曰:二相皆闽人,二执政皆楚人,风俗如何得近厚?又问:王安石如何?温公曰:天资僻执,好胜不晓事,其拗强似德州,其心术似福州。上首肯微笑。又尝称吕惠卿美才,温公曰:惠卿过于安石,使江充、李训无才,何以动人主。
司马君实与吕吉甫在讲筵,因论变法事至于上前纷孥,上曰:相与讲是非,何至乃尔?既罢讲,君实气儿愈温粹,而吉甫怒气拂膺,移时尚不能言。人言一个陕西人,一个福建子,怎生厮合得着?
赵先生,蔡州人,后往来无定,苏子由诸公极爱重之。尝言人将发不惟门户有旺,相视仆史辈亦可知,洛中士大夫家仆史往往皆官样。吾尝观主人将兴,其仆史辈必气宇轩昂,仍忠勤不为过;主人将替,仆史辈纵不偷钱,便一身疙痨。周世宗与本朝艺祖方潜龙时,识者识其门下人皆是节度使。
赵先生能使人梦寐中随其往,以观地狱宝灵。长老不信,欲往观之,先生与之对趺坐,命长老合眼正念,人视之二人皆已熟睡,鼻息如雷,俄顷,而觉长老者流汗被体,视先生合掌作战悸之状,人问之,皆不答,但亟遣人往州桥问银铺李员外如何,既而,人回曰:今早殂矣。明日,长老遂退院而去。
京师慈云有昙玉讲师者,有道行,每为人诵《梵纲经》及讲说因缘,都人甚信重之,病家往往延致。一日与赵先生同在王圣美家,其僧方讲说,赵谓僧曰:立尔后者何人?僧回顾,愕然者久之。自是僧弥更修谨,除斋粥外粒米勺水不入口,人有招致,闻命即往,一钱亦不受。
熙宁壬子九月,华山阜头岭崩,声震数十里,西岳祠门户皆震动,钟鼓成声,陷千余家,有大石自立,高四丈,周百八十尺。
今宣德门即正阳门,自明道元年十二月改此名,今得七十年,民间但呼正阳门也。
明肃既上宾,时遗诰以太妃杨氏为皇太后,军国大事内中商量。阁门促百官班贺皇后,时蔡齐为中丞,厉声叱曰:谁命汝来,不得追班。阁门吏皇惧而退。既而执政入奏:今皇帝二十四岁,何必更烦太后垂帘,岂有女后相继之理。议未定,御史庞籍奏言:适已将垂帘仪焚了矣,敢有异议,请取旨斩于庭。左右震栗,后自屏后曰:此间无固必于是,删去遗诰中内中与皇太后商量一节。当时仓卒中,实自蔡齐先发之。
刘贡父言,每见介甫道《字说》,便待打诨。
张文潜言,尝问张安道云:司马君实直言王介甫不晓事是如何?安道云:贤只消去看《字说》。文潜云:《字说》也只是二三分不合人意思处。安道云:若然,则足下亦有七八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