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之,遽封以进。妃宠方盛,欲行册命之礼,怒掷地不肯受。宋祁落职知许州。乃令丁度撰文,行册礼。宋氏子弟云:元丰末,东坡赴阙,道出南都,见张文定公方平,因谈及内庭文字。张云二宋某文某文甚佳,忘其篇目,惟记一首,是《张贵妃制》。坡至都下,就宋氏借本看,宋氏诸子不肯出,谓东坡滑稽,万一摘数语作浑话,天下传为口实矣。《张贵妃制》,今见本集。

宋子京素有士望,而才高为众所媢,竟不至两地。初,在翰苑,时兄莒公执政,一日对昭陵,天颜不择,久乃曰:“岂有为人兄而不能诏其弟乎?”莒公知谮者,因答云:“臣弟兄才薄非据,冒荣过分,方侯乞外。”昭陵曰;“甚好,将取文字来。”对毕,同时上章告退。已而莒公守维扬,子京守寿春。凡贵臣出守,朝辞例有颁赐,子京告下,遂入朝辞榜子。宰相吕许公于漏舍呼閤门询之曰:“宋学士甚日朝辞?”閤门云:“已得班。”许公于是愕然曰:“敏哉!”盖欲放谢辞,截其颁赐也。子京辞退,到都堂叙述兄弟久叨至庇,今兹外补扬、寿,相去不远,尽出陶铬之恩。许公曰:“更三年后相见。”此语宋氏子弟云。
宋子京知定州日,作十首《听说中山好》,其一云:“听说中山好,韩家阅古堂。画图新将相,刻石好文章。”有谮于韩魏公者,魏公于是亦不喜之。

欧阳文忠撰《薛参政墓志》云:“明道二年,章献明肃太后欲以天子衮冕见太庙,臣下依违不决,公独争之曰:‘太后必若王服见祖宗,若何而拜乎?’太后不能夺,为改他服。”则是太后不以衮冕谒庙。而《宋景文公奏议》乃云:“太后晚节吝于还政,弗及永图。厌内阃之靓间,乐外朝之焜照,执镇圭,乘大辂,垂十二旒之冕,被十二章之衮,率百官,陈万骑,跪奉弊瓒,历见祖宗。古今未闻,典礼不载,此亦一眚之咎,所共知也。”盖是时有旨差赴编修明道参谢宗庙记所检讨校勘,故宋公《奏议》如此。然则《墓志》又不足据。此事正与东坡记欧阳公作《范文正神道碑》相类。碑载章献太后临朝时,仁宗欲率百官朝正太后,范公力争,乃罢。其后,轼先君修《太常因革礼》,求之故府,而朝正案牍具在,本末无谏止之事,而有已行之明验。先君质之于文忠,文忠曰:“文正实谏,而卒不从,墓碑误也。当以案牍为正。”余谓文忠于志不苟作,况一时耳目所闻睹,二事岂皆误耶?盖所以书于墓志者,不欲开后世弱人主、强母后之渐,而公文必传于不朽,其为戒深矣。


西塘集耆旧续闻卷第四

阆州有三雅池,《潘薳记闻》云:“古有修此池者,得三铜器,状如酒杯,各有二篆,曰伯雅,曰仲雅,曰季雅。或谓刘表二子好酒,尝制三爵,大曰伯雅,受一斗;次曰仲雅,受七升;小曰季雅,受五升。”赵德麟云:“恐是盛酒器,非饮器也。”余以问曾存之,存之言:“古人躯干大,升合小。”王仲弓《伤寒证治论?汤剂注》云:“古方三两当今一两,三升当今一升。”然则存之之言信矣。余按《广韵》“【上疋下皿】”字,注云“酒器”。“【上疋下皿】”、“雅”同音,则“【上疋下皿】”字盖借用,“三雅”乃酒杯也,无可疑者。

过曾大中书室,因论法帖载孙权遣方士取【鱼啚】鱼作脍,人皆不解。“【鱼啚】鱼”,作“图”音读。靖康元年,余以事至合流镇,见人家壁间有唐明皇御注《道德经》:“终日行而不离【车啚】重。’”‘辎”字偏旁作“啚”,乃悟“【鱼啚】”为“鯔”也。然则考古者,不可不博也。《温氏杂志》。

天禧元年八月敕:“自今两省、谏舍、宗室将军以上,许乘狨毛暖座,余悉禁止。”仍绝采捕。此乃狨座之始一也。

故刑部胡尚书尝云:“祖宗时,馆职暑月许开角门,于大庆殿廊纳凉。因石曼卿被酒,扣殿求对,寻有约束,自后不复开矣。”

故事,馆职每洛阳贡花到,例赐百朵,并南库法酒。此二者,《麟台故事》不载,因并志之。

曾元忠谏议云,先朝郎官兼修日历者,衔上但称“兼著作”,无“郎”字。

庆历二年,西方用兵,张安道奏议,乞并枢密院归中书。因除昭文相吕申公兼判枢密院,除集贤相章郇公兼枢密使,而加晏元献同平章事,依旧枢密使。时宋元宪知维扬,王荆公为佥判,代作贺启三首。内昭文一首,朱公别撰,涂抹殆遍,前辈于礼仪语言间谨重如此。宋氏稿副尚存,顷获观之,乃具录焉。
荆公启云:“恭审肃被宠灵,参司枢要,伏惟庆慰。窃以安危所系,文武相须,眷注意之殊特,崇仰成之异礼。至若万务通于四海,二柄萃于一门。简在休辰,职由全德。恭以昭文相公,风华博照,天韵雄成,挟旦、奭之谋谟,袭韦、平之系胄。逢辰鼎盛,序爵弥高。清议被民,卓冠一时之杰;丰规振俗,遄跻三代之隆。嗟彼羌豪,警吾边吏;有严天讨,爰整王师。上方深拱以倚平,博谋而取重。畀兹全责,钦若壮猷,舆讼所同,岩瞻惟允。昔馈通函谷,繄沛邑之宗臣;威被匈奴,实汉家之良相。宜今具美,与古兼徽。某夙附末光,雅烦善庇。伏藩城而待罪,隐若自安;占宿邸之移文,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