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喜。依归之素,有过等夷。”
宋公自作启云:“右某启:近得本州进奏院状报,伏承诞膺明制,兼管鸿枢,伏惟庆慰。恭以昭文仆射相公业总将明,地尊弼直。绸缪三事,敷燮九功。穆鬷假以无言,陡大猷于同体。屡还休册,专逊硕肤,列让弥高,群瞻益洽。向属戎亭之警,繄庙略之勤。唯是本兵,别归谋幄,弥纶虽一,名分或殊。果咨相府之尊,并统机庭之重。特颁圣训,参告治朝。创宥密之判规,宠裁成之政本。协修一德,允赖于汤臣;外抚四夷,更光于汉业。安危所注,左右咸宜。”观元宪之意,谓国朝未有判枢密之院者,以上之注意尤重,故云“创宥密之判规,宠裁成之政本”也。

四声分韵,始于沈约。至唐以来,乃以声律取士,则今之律赋是也。凡表、启之类,近代声律尤严,或乖平仄,则谓之“失粘”。然文人出奇,时有不拘此格者。《缄启新范》载《李秀才贺滕学士》一启,全用侧声结句,其辞云:“伏审荣承紫涣,进朕闺彦。某被遇有素,起抃惭后。且贤者器业,本不在于文藻;而国之钧轴,实籍此而进用。恭以某官,率志雅远,持论忠实,惜夫舒卷,尚曰淹晚。今幸以材而抡擢,必将副上之知任。所谓豪俊,骤扬庭选,伫见风节,耸闻天下。某成乐樊圃,繄心京毂,伏冀上为宗稷,精治兴寝。”

梅圣俞尝云:“古人造语,有纯用平声琢句,天然浑成者,如‘枯桑知天风’是也。有纯用侧声作诗,云:‘月出断岸口,影照别炯背。且独与妇饮,颇胜俗客对。”

内翰洪公帅会稽日,余尝乘间问曰:“禹穴有二处,其一在禹庙告成观,穴上有窆石是也。其一去禹庙十余里,名曰‘阳明洞天’,即稽山之麓,有石径丈余,中裂为一鎼,阔不盈尺,相传指此为禹穴。图经云:‘禹治水投玉简于此穴中。’未知孰是?”公云:“‘禹穴’二字,出司马迁书,虽其事不经,必是秦、汉以来相传如此。张晏注《汉书》云:‘禹巡狩,至会稽而崩,因葬焉。上有孔穴,民间云禹入此穴。’又不经之尤者。要之,子长谓‘上会稽,探禹穴’,言极其高深也,‘探’者取极深之义。今阳明穴中,投物于中,不知其底止,当以此为禹穴可也,非谓禹葬之地。”又问:“若耶溪,去镜湖二十余里,乃一小涧水,溪旁人烟极萧条,但有云门寺犹存焉。唐人诗中多言‘若耶溪畔采莲女’,何也?”公曰:“所谓采莲女者,亦指西子而言也。时之盛衰不同,唐之初年,必是胜地。何以知之?今去耶溪三里许,地颇平旷,世传以为虞世南宅之旧址;杜子美诗云‘若耶溪,云门寺,青鞋布袜从此始。’则为唐之胜地可知矣。”予因言:“《史记》载秦始皇三十七年,出游过丹阳,至钱塘。临浙江,水波恶,乃西百二十里,从狭中渡。上会稽,祭大禹,望于南海,而立石刻颂秦德。所谓狭中者,即今富阳县,绝江而东,取紫霄宫路是也。江流至此极狭,去岸才一二百步,水波委蛇,始皇正从此渡,取暨阳界至会稽山。今暨阳县外有始皇祠宇,乃经从之处。徐广注《史记》直指以为在余杭,不知余杭非江流之所经也。”公深以为然。

郑戩,字天休,知开封府。府吏冯元者,奸巧通结权贵,号为“立地京兆尹”。戩穷其罪,流于海岛。后移守长安,有表曰:“听严宸之钟鼓,未卜何辰;植劲柏于雪霜,更观晚节。”上称诵者数四。代范仲淹为西路招讨,置府于泾州。元昊拥众临黑山,戩勒兵巡边,趋莲花堡,时天寒风劲,置酒高会,旗帜绛野,铙鼓聒天,虏众十万不敢动。元昊曰:“已遣使称臣,何为复用此公护诸将!”观此,则守帅谢表亦可以见其志节也。
范文正公守饶州,谢表云:“此而为郡,陈忧忧布政之方;必也立朝,增蹇蹇匪躬之节。”天下叹公至诚许国,终始不渝,不以进退易其守也。
王元之守滁日,谢表云:“诸县丰登,苦无公事;一家饱暖,全藉君恩。”欧阳公取其语,发为歌咏云:“诸县丰登少公事,一家饱暖荷君恩。”亦见身在外服,不忘其君之义也。
自祖宗以来,凡外郡谢表未有不报行者。庆元初,权奸用事,轮对官希旨,乞勿报行,遂以为例矣。

许下士夫云,章子厚当轴,喜骂士人,常对众云:“今时士人如人家婢子,才出外求食,个个要作行首。”张天觉在旁云:“如商英者,莫做得一个角妓否?”章笑,久之遂迁职。子厚之孙章大方云:“不然。天觉好诙谐,先祖丞相曰:‘岂有禁从作
是徘语,好挞!’天觉应声云:‘某权某职且二年,切告相公挞下“权”字。’丞相笑,未几,乃落‘权’字。”

子厚为商州推官,时子瞻为凤翔幕佥,因差试官开院,同途小饮山寺。闻报有虎者,二人酒狂,因勒马同往观之。去虎数十步外,马惊不敢前,子瞻云:“马犹如此,著甚来由。”乃转去。子厚独鞭马向前去,曰:“我自有道理。”既近,取铜沙锣于石上撷响,虎即惊窜。归谓子瞻曰:“子定不如我。”异时奸计,已见于此矣。


西塘集耆旧续闻卷第五

古人作文,多为伐山语。盖取诸书句要入之文字中,贵其简严。杜子美诗云:“配极玄都閟。’取是谓配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