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也。靖康初,白丞相请外,特进大观文,时李河内公士美当国,考故事,除判寿春府。建炎四年,吕相及刘少傅光世皆以使相分镇江浙,吕知池州,刘知镇江府,又失之也。吕以使相罢平章事,不加食邑、食实封,亦非故事。

陈述古诸女,亦多有文。有适李氏者,从其夫任晋宁军判官,部使者以小雁屏求诗,李妇自作黄鲁直小楷,题其上二绝云:“蓼淡芦欹曲水通,几双容与对西风。扁舟阻向江乡去,却喜相逢一枕中。”“曲屏谁画小潇湘,雁落秋风蓼半黄。云淡雨疏孤屿远,会令清梦绕寒塘。”

林文节子中帅并门,席间与幕府唱和。有徐姓帅属,忘其名,内子能诗,林公每出首唱,徐密写韵归,众方操觚,内子诗已来,必可观也。一日,幕府有醉起舞者,时和林公“黎”字,其诗曰:“幕中舞客呈鸲鹆,帐下牙兵困蒺黎。”又送一属官径除监司,林公押“僚”字,徐妇和曰:“华衮自宜还旧物,绣衣先见冠同僚。”监司,故相家也。林公甚赏之。

程文简公就试,梦观音从天乘彩车下降,惊觉,乃类旌旂车辂事,果试《德车结旌赋》。平生五更诵观音菩萨数百遍,晚年亦不废。

蔡蓧作《西清诗话》,载江南李后主《临江仙》,云“围城中书,”其尾不全。以余考之,殆不然。余家藏李后主《七佛戒经》及杂书二本,皆作梵叶,中有《临江仙》,涂注数字,未尝不全。其后则书李太白诗数章,似平日学书也。本江南中书舍人王克正家物,后归陈魏公之孙世功君懋,余,陈氏婿也。其词云:“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轻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 别巷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低迷。炉香闲袅凤凰儿。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后有苏子由题云:“凄凉怨慕,真亡国之声也。”

嘉佑、治平间,韩氏、吕氏,人望盛矣。议者谓魏公将老,置辅非韩即吕。故王介甫结韩持国,又因持国以结子华。持国入政府,每言介甫知经术,可大用。神宗初政,即以学士召,又与子华同入爰立。遂用晦叔为中丞。已而不合,虽子华极力弥缝亦不乐。而持国、晦叔,几若世仇。然介甫微时,与曾子固甚欢,曾又荐于欧阳公。既贵,而子固不屈,故外补近二十年,元丰末方召用。又每于上前,力诋子固与苏子瞻,《日录》可考也。

介甫既归钟山,有诗曰:“穰侯老擅关中事,常恐诸侯客子来。我亦暮年专一壑,每逢车马便惊猜。”此盖平生之志,非特丘壑间也。赵伯山云。

《书评》谓羊欣书如婢作夫人,举止羞涩,不堪位置。而世言米芾喜效其体,盖米法欹侧,颇协不堪位置之意。闻薛绍彭尝戏米曰:“公效羊欣,而评者以婢比欣,公岂俗所谓重儓者耶。”

世传米芾有洁病,初未详其然。后得芾一帖:“朝靴偶为他人所持,心甚恶之,因屡洗,遂损不可穿。”以此得洁之理。靴且屡洗,余可知矣。又芾方择婿,会建康段拂字去尘,芾择之,曰:“既拂矣,又去尘,真吾婿也。”以女妻之。又一帖云:“承借剩员,其人不名,自称曰张大伯。是何老物,辄欲为人父之兄!若为大叔,犹之可也。”此岂以文滑稽者耶。

米芾得能书之名,似无负于海内。芾于真、楷、篆、隶不甚工,惟于行、草,诚入能品。以芾收六朝翰墨,副在笔端,故沈著痛快,如乘骏马,进退裕如,不须鞭勒,无不当人意。然喜效其法者,不过得外貌,高视阔步,气韵轩昂,未究其中本六朝妙处,酝酿风骨,自然超逸也。

本朝承五季之后,无复字画可称。至太宗皇帝,始搜罗法书,备尽求访。当时以李建中字形瘦健,姑得时誉,犹恨绝无秀异。至熙、丰以后,蔡襄、李时雍体制方入格律,不为绝赏。苏、黄、米、薛笔势斓翻,各有趋向。然家鸡野鹜,与草木俱腐者。

徽庙尤喜书,立学养士,惟得杜应稽一人,余皆体仿,了无精气。因念东晋渡江后,犹有王、谢而下朝士,无不能书,以擅一时之誉,彬彬盛哉。至若绍兴以来,杂书、游丝书惟钱塘吴说,篆法惟信州徐兢,亦皆碌碌,可叹其弊也。
本朝自建隆以后,平定僭伪,其间法书名迹,皆归秘府。先帝时又加采访,赏以官朕金帛,至遣使询访,颇尽采讨。命蔡京、梁师成、黄冕辈编类真膺,纸书缣素,备成卷帙,皆皁鸾鹊水锦褾,褫白玉珊瑚为轴,秘在内府,用大观、政和印章。其间一印以秦玺书法为宝,后有内府印,标题品次,皆宸翰也。舍此褾轴,悉非珍藏。其次储于外秘。余自渡江,无复钟、王真迹,间有一二,以重赏得之,褾轴字法,亦显然可验。高宗御书踢曹勋。

仁庙将欲封皇女,下崇文院检寻典故。王洙等言:唐制封公主,有以郡国名者,有以美名者。文皇幼女在宫,有晋阳之号。若明皇永穆、常芬、唐昌、太华,皆为美名。乃诏封长女福康公主,次女崇庆公主,盖用明皇故事也。

国朝命妃,未尝行册礼,然故事,须候旨方以诰授之。凡降诰,皆自学士院待诏书词,送都堂,列三省衔,官诰院用印,然后进入。庆历间,加封张贵妃,时宋翰林当制,宣麻毕,宋止就写告,直取官诰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