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出汉、唐主下?断不宜以党人轻议学行才品之臣也』。通政司格之不上,仲吉并劾通政使施邦曜遏抑言路。上怒,下狱杖之,论戍。
  四月,罢郧抚王鳌永,以袁继永代之。
  五月,召廷臣于平台,问守边、救荒,安民三事。通政使徐石麒对曰:『守边在农、战互用,救荒在劝民输粟,安民在省官用贤』。上是之。
  罗汝才、过天星七股尽入蜀,监军万元吉扼夔门。已而贼陷大昌、犯夔州,石柱女帅秦良玉发兵授夔州,万元吉与之合。
  副将军贺人龙所将陕兵骁勇善战而多拥降丁,思得总兵名号以统辖之;川抚邵捷春为请于嗣昌。初,嗣昌以左良玉兵强,足破贼;表佩平贼将军印。良玉进止多不从节制,嗣昌乃密疏于朝,请以人龙易之。后不果,人龙始怨。
  黄梅贡士吴卿上言:『流贼奸宄出没,尤善侦走;尝日驰二百里,酗酒耽色,渴睡不醒。若将勇敢衔枚夜袭,贼不能觉也。今兵不杀贼,反以仇民。穷乡男妇匿林逃难,割首献功以愚主将、主将以愚监纪;监纪不知,遂奏其功。此弊踵行久矣,所当痛惩者也』。
  六月,大学士薛国观免。初,国观以温体仁援,得入阁;上颇用之。至是,拟谕失旨议处,致仕。上尝语国观:『朝士婪贿』。国观对曰:『使厂卫得人,朝士何敢黩货』!时东厂太监王化民在侧,汗出浃背;于是专侦其阴事,以至于败。国观既削籍,给事中袁恺再疏劾之,言国观纳贿有迹并及尚书傅永淳、侍郎蔡奕琛等,俱下镇抚司讯。又下都御史叶有声于狱;亦以通贿国观也。时株连颇众。
  七月,发帑金二万赈顺天、保定。
  八月,发仓粟赈河东饥民。
  九月,免汝州十年前田租。
  谕灾荒停刑。又恐人心肆玩,其事关封疆及钱粮、剿寇者,限刑部五日具狱。
  命有司祭难民、瘗暴骸。
  御史魏景琦论囚西市,御史高钦舜、工部郎中胡琏等十五人已论辟,忽内臣本清衔命驰免,因释十一人。明日,景琦回奏,被责下锦衣卫狱。盖上以囚或有声冤者停刑请旨,景琦仓卒不辨也。
  加福建参将郑芝龙署总兵。芝龙既俘刘香老,海氛颇息;因以海利交通朝贵,寖以大显。
  冬十月,出帑金万两市旧绵衣一万,给京师穷民。
  十一月,工部主事李振声请限品官占田。如一品田十顷、屋百间,其下递减。下部议。
  是岁贼寇横流四境,虽时有斩获、屡报招降,然降党未经解散而饥民复相煽聚,势若燎原,莫可扑灭。
  十四年(辛巳)春正月,故大学士辨国观奏辨袁恺诬劾出礼部主事吴昌时之意;上不听。
  山东土贼李廷实、李鼎铉陷高唐州,一时啸聚响应,所在皆贼。东平州吏胥倡乱,迎贼入城;巡抚王国宾檄刘泽清击破之,复其城。河南土贼艾一、侯二、侯四啸聚数千人,封丘知县击破之。
  二月,河南土贼瓦礶子、一斗榖诸盗尽归于李自成,合攻开封。
  东寇益炽,徐、德数千里白骨纵横。又旱荒大饥,民父子相食,行人断绝。
  三月,革山东巡抚王国宝职,命杨御蕃、刘泽清会兵剿曹、濮贼。
  四月,召前大学士周延儒、张至发、贺逢圣入朝。至发辞不出,逢圣出不久以病归;惟延儒受事。初,延儒既罢,丹阳监生贺顺、虞城侯氏共敛金,属太监等冀乘间得复相。至是召用,主事吴昌时之力居多,延儒德之。
  六月,两京、山东、河南、浙江旱,蝗。
  八月,故大学士薛国观赐死,籍其家。国观性偏刻,因温体仁荐,自佥宪骤登政府,欲结于上。会上忧用匮,因导以借助;曰:『外则乡绅,臣等任之;内则戚畹,非出自独断不可』。微以李武清为言。遂密旨借四十万金,李氏尽鬻其所有,追比未已;戚畹人人自危。皇子病,众倡为九莲菩萨之言,云上薄待外戚,行夭折且尽。上大悔惧。国观又忤太监王化民,遂败。
  诛中书舍人王陞彦,籍其家。初,国观以王升彦通赂免官,命伺其卯,则王升彦至,执之下狱。升彦为吴昌时甥,临刑呼曰:『此舅氏所作,我若有言,即累名教矣』。时国观事发于东厂,佥云昌时实启其机。
  上幸大学,以重修告成也。先期,司礼监太监王德化奉命率群臣习仪;时比之唐鱼朝恩讲经、元李邦宁释奠事。
  九月,改东厂提督京营者,亦称总督。
  冬十月,特设裕国足民、奇谋异勇科,谕朝臣谘访征辟,称朕破格旁求之意。
  十一月,禁朝臣私探内阁、通内侍。于是待漏俱露立,毋敢入直舍。
  襄城守将李万庆没于贼。万庆,乃降将射塌天也;累功至副将。至是,闯贼陷襄阳,杀之。诏赠都督同知、荣禄大夫,立祠襄城。
  十二月,黄道周、解学龙遣戍。初,刑部尚书刘泽深拟道周瘴戍,再奏不允。因上言曰:『道周之罪,前两疏已严矣;过此,惟有论死。死生之际,臣不敢不慎也。自来论死诸臣,非封疆、则贪酷,未有以建言诛者。今以此加道周,道周无封疆、贪酷之失,而有建言受戮之名;在道周固得矣,非我皇上覆载之量也。且皇上所疑者,党耳;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