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兰中正乃赵公表弟,与公饯别于路。赵公一揖而去,公语石曰:“妇翁此行,未言成功,得不被褐,幸耶。”俄有言事者以委付太重,太宗曰:“朕已遣人徐观其处置如何。”夜抵凤翔,官吏迎谒不及,斩关而入,首驰以闻。
杨文公病,遣医视之,曰:“以其状候来报。”夏郑公竦从朝修之行,以病伏枕,方昏寐不省,梦神人衣冠甚伟。惊寤,乃公自调粥于床下,待士如此。公之犹子睦幼孤好学,属开贡举,上书于公,愿与秋试。公使酌之以酒,曰:“吾家世以文进,见汝树立,喜可知矣。然吾在政府,惧太盛,岂可使汝与寒竞进也?当为汝求一任使。”久而无闻,再以启,公曰:“已谕太常寺,差汝作行事,不可慢也。祭祀之仪,礼乐之器,尽可知矣。”
公犹子睦、质幼而好学,公一日览所试诗赋,召之膝下,以诗激奖之曰:“祖先敦行家声远,重庆儿孙真学文。励志夙宵能自勉,前途可望致青云。”皆拜而出,愈更勤。睦即早夭,质复召试禁中,得进士第。杨文公率两禁诸公荐入馆,有闻于时。
诸子皆出于庭下,请公命名,公召门人公孙觉,公曰:“适诸子请名,秀才何教之?”因取公初登第时与舅氏书示之,“时先晋公万福,乃于书中侍奉,下称小名,又曰老莱,衣五彩之服,日为儿童之戏,恐二亲有忧老之意。今诸子请名,吾何以安哉?”觉与诸子谢而去。
公与故观察使钱公若水治第,尝假数千缗于公,钱公薨,其家偿之,公皆不纳,令直集贤院。延年方数岁,公令人召之,坐之膝上,日哺以食。
有言公幼时尝见天开门,中有公姓名二字。弟旭侍间问之,公曰:“待要身后去墓志上写,则吾不知也。”
公婚姻皆求寒素之家,后公薨,丁公谓令王素锡白诸兄求见为昏,请诸兄问于杨文公,曰:“非先公之意也。”遂止之。
公当国,每进用朝士,必先贵实戒曰若人才(疑有脱误),公则曰:“诚知此人,然历官尚浅,人望未著,且俾养望。”岁久不渝,而擢任则荣途坦然,中外允惬,故王沂公执政之日,常行是言,而人皆心服。沂公言行录,此亦载之。
故尚书张咏尝谓人曰:“吾榜中得人最慎重,有雅望无如李文靖;深沉有德望,镇服天下,无如王公;面折庭争,有风采,无如寇公;当方面寄,则咏不敢辞。”
公子雍为太子中允,勾当专勾司,因病请告,章献皇太后翌日谕两府:“王某男病,已遣中使挟医视之,王某先朝名德,卿等宜常存抚其家。”
两宫遣中使召诸子,闻命亟往,使自中出宣命:“今早开封府奏,有盗称曾至王某坟所,可煞惊动?”诸子对以无之。中人入白,复传两宫之命,曰:“汝等上承门阀之重,善用自保守,不住往茔所照管。”诸子拜谢而出。
公在昭应宫有宿斋,宝符阁役工有坠死者,公得报,缴奏曰:“陛下崇奉上虚,为民祈福,今反劳民损财,是违天意,乞谕有司省工惜费。”
公在两府三十年,阴荐天下士,有终身不知者。后诸公修先帝实录,翰林刘公筠语素曰:“近日史院编修文字,有自内出者,见丞相荐举之人,慎重如此。”
驸马都尉李公遵勖有师友之契,文公尝力言于公曰:“李侯为贵戚,好学乐善,贤侯也。”公乃作诗,惠以笺纸,李公大喜,具启事谢于门下。
上西祀,车驾至蒲,先晋公守此郡,上幸州署之逍遥楼,见诗牌,命左右读之,后曰:“王某之父,勿言其名。”因叹曰:“王某有后如此。”公之先考旧治,辞不从行,上作遣中使持酒肴赐于行馆,翌日,公具以告谢。
东封,二府议增饰车服,以盛法从,诸公令人于公第日讠之而无所为,王冀公钦若乃作绣鞯送公,曰:“前议恐忘,已令为之。”公使具直而置之。冀公见公不乘而讶之,公曰:“常所跨者君上所赐,非不华也,岂可更奢僭以隳制度?”
张文懿士逊出为江西转运使,辞公于政事堂,文懿言:“士逊止历县道而未亲郡事,今辄领使职,愿闻善教。”公从容曰:“朝廷榷利至矣。”文懿起谢,后迭更是职,思公之言,未尝求锥刀之利。既去职,识者语曰:“此运使识大体。”
故相毕士安家贫,其妻令入内典客持书干公,公因袖书呈上;“毕士安家有丐于臣,士安尝在东宫,陛下擢为相,今兹贫阙,臣实有余,亦可沾济,此事合朝廷存恤。”由是厚有所赐。
公之兄早亡,事嫂有礼,归朝见则于堂庑间,荣国夫人日伴食,尤友爱于弟,兵部每召坐,从容于尊酒间,至夜,则曰:“我倦矣。”未尝一日废之。
公每见家人服饰似过,则瞑目曰:“吾门素风一至于此。”亟令减损,故家人或有一衣稍华,出,于车中遽易之,不敢令公见。
公初知枢密院时,弟旭在京掌庾,寻奏罢之。
公之婿韩公例当远,公私以语其女曰:“尔勿忧,此一小事也。”一日,召女曰:“韩郎知洋州。”女曰:“何往入川?”公曰:“尔归吾家,且不失所,吾若有所求,他日使人指韩郎妇翁,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