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亦恐纵人,今霈大赦,可原之矣,第减一等。”
公为朝修使,自禁中乘车辂出都门,百官饯于道,乃憩于传舍。两禁请见叩头,称赞公荣遇之盛,公曰:“但觉愧仄不自安矣。”
公动守典故,为仆射时,出为迎奉圣像大礼使,兖州朝修使,凡有御筵,皆令叙官。时知南京马元方任枢密直学士,为员外郎监商税,戚维为正官,在马元方上,京东转运使李湘为虞部员外郎,提点刑狱,滕陟为度支员外郎,今在李湘上。近尚书省两制不赴议事,有如此者引证之。公为兖州朝修使,上言:“宰臣出使,从职人多,乞百物并从官给,州县不得供送,如有,辄取索出纳之人,并从违制罪。”故所至肃然,略无搔扰。
臣僚上言:“诸司人吏,多公送名入仕。”上令遍访之,了无一人,其言者自有数辈,上以示公曰:“足明人谤卿也。”公曰:“臣为宰相,或令百司补署吏人,不可过也。臣亲旧亦多,恐假作臣名送去,亦不可知。”言者必妄,终不自辨。
中书有事关送密院,事碍诏格,寇莱公准在枢府,持以闻上曰:“中书行事如此,施之四方,得不非便。”公见之,拜于上前曰:“此实中书之失。”堂吏皆遭罚责,密吏皇恐,白寇公曰:“中书密院,日有相干,自来止送房改易,不期奏白,而使相谢罪。”不逾月,密院有事送中书,亦违旧诏,堂吏得之,欣然而呈公,公曰:“却送与密院。”密吏出白寇公,寇公大惭。翌日见公,曰:“王同年甚得许大度量。”公竟不答。
铨司申举乞罢选人过堂,公曰:“此唐朝典故,但宰相不举职,废为冗事,具当存之,仲尼所谓‘我爱其礼也。’”
王沂公曾、张文节知白、陈彭年参预政事,因白公曰:“曾等拔擢至此,亦公之力,然愿有裨补。”公曰:“愿闻其说。”沂公等曰:“每奏事,其间亦有不经上览,公但批旨奉行,恐人言之,以为不可。”公逊谢而已。一日奏对,公退,诸公留身,上已惊,曰:“有事?何不与王某同来?”诸公以前说上,上曰:“所行公否?”诸公曰:“皆公。”上曰:“王某在朕左右多年,朕察之无毫发之私,自东封后,朕谕王某,令小可事一面奉行,卿等当谨奉之。”退而谢于公曰:“上之委遇,非曾等所知也。”公曰:“向蒙谕及,不可自言曾得上旨,今后更赖诸公规益。”
丁谓参预大政,每议事,强于昔日。公察其难制,一日语丁曰:“参政近来似横,岂非欲作相耶?某多病,恳辞未免,以待漏院,凡有诉理,一一应答,气羸稍难。”乃告上,乞用丁谓了待漏院事,丁谓悚息再拜。
杨文公亿少以文进,而以方直自守,乃以母病有阳翟之行,公恐人害之,白上,遣使赐医药。既而言者日有弹击,以亚卿分司。上语辅臣曰:“闻杨亿好谤时政。”公曰:“杨亿远人,幼荷国恩,若谐谑过当,臣恐有之,讪谤则保其不为也。”公器重文公至深,颇欲其归,乃因中书斋宿,览文公近诗而作诗,赵文定与时贤继和,上知之,乃谕公召文公还秘书监。久之,有问文公者曰:“杨大监何不且与旧职?”公曰:“大年向以轻去上左右,人言可畏,赖上终始保全之,今此职欲出自清衷,以全君臣之契。”公薨后,杨文公方复禁署。
查道子犯赃抵法,公密疏陈请,以道子儒者,君子弃市,有辱清门,乞减死论。此削于今尚存,乃公亲翰。
公掌诰,妻父入参大政,引唐独孤德、权德舆故事,恳求解职。太宗览奏称叹,除集贤殿修撰。赵公罢,公复职,诏冠西掖,亲择古犀带以赐之。今丞相陈公尧佐作相,婿王举正,晏殊作相,婿杨察,忠献韩公执政,婿李牧。皆引公之请为法,改以他职。
公或归私第,不去冠带,入静室中默坐,家人惶恐不敢复前面,而不知其意。后公之弟问赵公安仁曰:“家兄归时一如此,何也?”赵公曰:“见议事,公不欲行而尚未决,此必忧朝廷矣。”
参知政事李公穆之子行简为将作监丞,不复仕进,杜门燕居,有雅儒之誉。一日,上召对,赐坐抚谕之,改太子中允,赐钱三百万。初,令中使出召,不知居处,上曰:“去中书问王某。”时人方知公言之。
公每休暇,多与二府往还,寇莱公出镇幽,宿私第。翌朝,上顾公曰:“昨日知有客甚欢,朝廷无事,大臣和睦,诚可喜也。”
张文节参预政事,每议定事,一一再取省览。一日,文节凭案欲前,公以手止之曰:“参政休乱,文字逐日见看,未尝有一议政事堂,动须存体,其间若有私,请辨于上前。”文节自是止之。
公家有盗,乃官之给卒,捕系府,狱尹状奏,乞斩于公门之前。公大骇曰:“岂敢以己故而私国家法也?”遂入奏,乞府中科以常法。上宣示曰:“闻卿居第甚陋,朕密令计之,官为修营其间,更系卿意增损之。”公顿首曰:“臣所居,乃先父旧庐,当日止庇风雨,臣今完葺过已甚矣,每思先父,常有愧色,岂更烦朝廷?”上再三谕之,公力辞乃止。
赵尚书昌言参知政事,朝廷以蜀民为寇,将命出军,赵公慷慨,气焰甚盛。时公为集贤殿修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