擢为御史,日与讲房中之术,由是秽声益彰。
  宪宗宴驾,内监于宫中得疏一小箧,皆房中术也。悉署曰「臣安进」。太监怀恩袖至阁下示安曰: (「太监怀恩袖至阁下示安曰」,「袖」原作「就」,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是大臣所为乎?」安惭汗,不能出一语。已而科道劾之,怀恩以其疏至内阁,令人读之,安跪而起,起而复跪,恩令摘其牙牌曰:「请出矣。」乃遑遽奔出,索马归第。初,安久在内阁不去,人或微讽之,答曰:「安唯以死报国。」及被黜在道,犹看三台星,冀复用也,其无耻如此。安贪贿至巨万,万安死,妾媵子妇怀以奔人,家无余者。
  按:万安外宽然长者,而内深刻骨,故竟为一时党首,排挤同进,树植私交,若尹旻、王越、彭华、王珝皆掎之去,善类一空。甚至贿通宫禁,垢腾帷簿,而秽声彰于天下矣。厥后,彼亦为宦官挤去。赀至巨万,而为妾媵子妇私窃以奔,天之报之,岂其微哉!人徒知党盛于今,而不知斯人之作俑也。

  ○李秉

  公以都御史廵抚宣府,张鹏以御史廵按,有武臣私役士卒,公将劾之。故事都御史不理讼狱,公以属鹏,亲诣之,鹏不可,曰:「鹏非公问刑官也。」强之再三,必不可,公乃自为奏劾之。 (「公乃自为奏劾之」,「劾」原作「列」,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事下御史,鹏曰:「今日乃可理耳。」其后鹏与杨瑄俱以言事得罪,谪戍两广,诏词严竣,云亡则杀之,命锦衣林千户监行。二人同手梏,行坐有妨,朝夕莫保。时公以都御史廵抚南直隶,瑄咎鹏曰:「若于是时少贬李公,今日能不少视我乎?」言未毕,传呼者至, (「传呼者至」,「者」原作「曰」,据明今献汇言本改。) 问谁为二御史船? (「问谁为二御史船」,「二」字原在「史」字下,据明今献汇言本改。) 顷之,公至,见二人同桎梏,哭不能起,命左右出之,二人不肯,曰, (「公至见二人同桎梏哭不能起命左右出之二人」等十九字原无,据明今献汇言本补。) 「吾二人死则已矣,其敢累公?此门锦衣亲封,且有逻者在后,事且不测。」公曰:「何伤,如朝廷有谪,吾自当之。」即前访林千户,跪请之,林曰:「此诏旨也,何敢?」公曰:「有事吾自当之。」林乃从,二人得释。于是所过州县以公故皆厚给饮食,或馈之赆,公自解其带以赠二人,二人乃得安然至戍所。

  ○王李不同

  李秉、王竑俱号一时名臣。及二人俱致仕居乡,竑高自标榜崖岸, (「竑高自标榜崖岸」,「标榜」原作「摽」,据明今献汇言本改补。) 非其人不与交。秉出入闾巷,每与市井人对奕,终日无忤。竑曰:「李执中朝廷大臣,而与闾巷小人游戏,何自轻之甚?」秉曰:「所谓大臣者,岂可常为之?在朝在乡固自不同,何至以宫骄乡人哉?」其不同如此。

  ○刘铉

  景皇即位,杨翥以郕府长史来朝,主于铉家。时翥以旧学数入见内殿,其还也,手疏言铉及吕原可大用,上以授太监宋某曰:「竢有阙言之。」 (「竢有阙言之」,原无「有」字,据明纪录汇编本补。) 久之,莫问也。会宋病,召医盛叔大治之。病愈,问医何许人也,曰:「苏之长洲人也。」曰:「长洲有刘先生者,识之乎?今为何官?」盛以为刘草窓也,曰:「为吏目。」曰:「非也,翰林学士耳。」盛曰:「刘学士,古之人也。」太监曰:「上亦知之,且将用之矣。」盛退以告铉,且邀与同见,铉谢曰:「见之何为?」既而怒曰:「上奚从知我哉?必翥之言也,主于我而害我如此哉!」时易储之议渐萌,而礼部两亚卿俱阙,议必得有力量者为之。宋乃出手疏于上,上令送阁下曰:「可用学士为之。」时大学士陈循等乃拟铉以进。江渊不悦公,乃退与内侍曰:「铉素不能干事,不可用。」乃用编修薛琦。铉闻渊言,曰:「此深知我者。」久之,铉为国子监祭酒。一日报易储,诸司无大小俱劝进。司业言于铉:「百司俱劝进,国子监独无乎?」铉曰:「国子监谏止则可,劝进则不可名。」遂止。后英朝复辟,日阅诸疏,见劝进无国子监名,问徐有贞曰:「祭酒何人,官几年矣?」有贞以铉对,上曰:「吾欲一识之。」乃召对于文华殿,上曰:「卿可遂傅东宫。」乃擢少詹事。 (「乃擢少詹事」,原无「事」字,据明纪录汇编本补。) 其后铉以完名终,卒谥文恭。今上以宫傅见录其孙棨至尚宝司少卿, (「今上以宫傅见录其孙棨至尚宝司少卿」,「见录」原作「恩传」,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人曰: (「人曰」,原作「者」,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此不能干事之効也。」

  ○钱溥

  溥之居与陈文邻也,溥常教内监,内监来谒,必邀文与共饮。天顺末,英庙不豫,中外危疑。内侍王纶,溥之所教,伴读东宫。一日来谒,文意必召己,竟不召。乃使人微诇之。纶言:「上不豫,东宫纳妃如何?」溥言:「当以遗诏行事。」已而,内阁草遗诏,大学士李贤当笔,文起夺其笔曰:「无庸,已有草之者矣。」遂言溥、纶定计,将退贤以溥代之,退兵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