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维两处诊疾。
二十九日(十四号)晴。未刻至武进馆春季恳亲会。至江西馆祝陆渭漁母夫人七十寿,演剧系众乐会与昆曲会合班,余演《审刺客》,又配澜翁演《访普》,十点钟即归。行至闹市口,因罗圈胡同失慎,救火皮带纵横衢路,下车步行抵家,火已熄矣。接望之兄信(其次子寿昌携来)。
三十日(十五号)。乙巳晴。起甚晏。饭后赴农会常会,议种树事宜。又至溥处复诊。
二月初一日(十六号)。丙午晴。寿昌族侄(字兰生)来见,望之兄之次子也。黄斗南屡来求见,只得延接,谋送考,谋派差,刺刺不休,余倦于酬对。人人希幸进,世界安得太平!饭后至周处复诊。又至市政会。约澜翁文明观剧。散后至益锠夜餐,澜翁作主
人。彻夜不眠,心气耗散极矣。
初二日(十七号)。丁未晴。午刻至翟家口祝处为祝幼台君点主,因幼台生时与余虽未晤面而闻名倾倒已极,常向子侄辈言之,故哲嗣仰承先志宛转来求也。人崇文门至杨仪宾胡同姚处石荃兄之令嫒及儿妇诊疾。复至什锦花园溥处,大兴县街汪处诊疾。接宝惠江宁禀。
初三日(十八号)。戊申晴。郑士敬来访,不见者廿八年矣。话旧怅然。饭后至京兆尹署及诚如处诊疾。归寓,隐公过访,匆匆立谈数语而去。灯下写对两付。
初四日(十九号)。己酉晴。回教诸君在东礼拜寺设宴相邀,同座江大金吾、袁总兵、吴总监,皆为粥厂申谢也。又有哈密回子亲王因年班来京,相貌极似印度贵人,能为汉语。归寓略憩,即至顺天府、什锦花园两处复诊。接大女禀。
初五日(二十号)。庚戌晴。饭后至顺天府复诊,纵谈及制艺,久坐始归。车中风热交迫,咳嗽甚剧。出东城答拜数客。
初六日(廿一号)。辛亥晴。梁季云之表兄罗君(汝玉)来见。萧亲家来谈,留其午饭。至顺天府复诊。归途访朗轩。接宝惠禀,随手作复。又复何志霄信。
初七日(廿二号)。壬子春分节东风稍有春意矣。连朝奔驰疲困,今日坐簃中,读书遣闷,写经一叶半。晚,至福全馆赴朗存之约。史挹珊因陆军部印折断搀和铜质,不肯认过,褫职。夫人率恩女赴津看丙女。
初八日(廿三号)。癸丑晴。饭后至文明观剧,专为看新到沪伶林颦卿,色艺均不恶,然较之梅花则大减色矣。散后至致美楼夜餐,均润田作主人。写泥金对一副,以大八言写四言。
初九日(廿四号)。甲寅黎明天赤,照窗如映红灯,至九钟忽晦冥,屋中伸手不见五指,俄雨黄沙,气象之坏可畏。杨慎之将南园之命,送银币二百元来,余所借也。饭后至羊肉胡同杜志远处诊疾。过益锠进茶点,以补午餐之阙。即出城至文明,请钱新甫观林颦卿。夜,饭于致美斋。皆与六太爷合作主人,节省经费。夜半起风。接惠禀。
初十日(廿五号)。乙卯晴,甚寒。饭后至二侄女处诊疾,人病甚剧而脉不病,无从推测。算来总是学不精、识不广耳。又至姚处复诊。拟出城赴郑士敬大梁春之约,体中受寒,殊不适,遂辞之。伯葭来夜谈。寄夫人信。两日车中看《缀白裘》,其中元曲甚多,自是一朝专门之学,非后来所及。中国历来旧学,清新相接,层出不穷,各极其妙。至光绪末造以及民国,铲除略尽,读书种子,行见断绝。真三千年未有之文劫也。
十一日(廿六号)。丙辰晴。蒯秩卿(光华)来见,博斋总戎之子,问其来意,索信谋事而已。参谒父执,唯叩兴居,百中无一二也,足以觇世风矣。朗轩来谈,又招润泽来。至桂月亭同年处为年嫂诊疾。复望之兄信。元人所作传奇,抒写性情,刻画世态,专以清新见长,耐人寻味,自有不可磨灭处。节目继续,极见匠心,后人未易学步。
十二日(廿七号)。丁巳阴。午前洒雪珠,午后大雪,积三寸许,寒甚。至姚石荃处复诊。夜月皎然,雪月交辉,毫无春景,澜翁仍冒雪而来。
十三日(廿八号)。戊午晴。饭后至周处复诊,认定病源,放手下重剂,江湖行道者不肯为也。又至社政会。伯葭来夜谈。思缄来访,不值。接惠禀,前日南京亦飞雪花,南北天气不甚悬远。电线、铁路,传达天地之气,与有力焉,山川不足以隔之。此古今大不同之事理也。灯下写对三副。客去,读林琴南评《左传》数篇,《庄子》二篇,自是深通古文义法者。又接恩女致其妹信,知夫人后日回京。
十四日(廿九号)。己未晴。未刻至织云公所祝姚石荃夫妇六十双寿,余演《黄鹤楼》。又与澜翁配弹词。在西邻温梦九处晚餐小憩,锡兄所介绍也。
十五日(三十号)。庚申晴。夫人早车回京。饭后吊聂献廷太夫人之丧。陶兰泉、伍子厚、吕翰卿先后来谈。晚,独坐簃中,看山西寄到《宗圣汇志》中格言至论(皆辑录宋
明诸儒要语),静观其味弥永。澜翁来话。又写对一副。从前京朝官寿辰,寿幛不过红呢,屏联不过蜡笺,且亦寥寥可数。若缎幛泥金对,唯朝贵家中有之。丁未年,项城军机大臣五十寿,最有气势,缎及泥金始居多数,然余所送者,仍八言蜡笺对也。昨姚氏称庆,屏联几及二百幅,无一不泥金,灿烂周遭,目光欲炫,偶有一二笺对,贬之隐僻污下之所,不登大雅之堂。至于寿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