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先亡,外兄遥隔,凄凉临穗帐,空将涕泪洒冰天。
又代杨春霆姨丈岳父、婿姨丈时在奉天,从母在家侍奉,不忍远离,三十馀年矣。
紫塞久淹留,三十年甥馆云违,幸有掌珠承侍履;青城痛摧折,数千里噩音遥递,何堪泪血腕征衣。
挽史子绍鹾经大兄出名子绍以盐经历在浙需次多年,官况极窘,往依其叔父研孙太守于鄂,竟以疾卒,年仅四十。丙戌冬十二月廿九日因往溧阳便道过此,与大兄畅谈,而一面匆匆,遂成永诀。
禾城暂叙,鄂渚重逢,访我记年前,风雪闲谈小除夕;范叔长贫,崔骃不乐,痛君真命厄,江山望断早秋天。
挽蒋迪甫母舅绿衣弱质,夙荷垂怜,今春手简遥传,犹念及吾母早亡,深盼孤儿重北辙;白发高堂,正当迟暮,一旦音容遽渺,痛从此长安再至,忍驱羸马过西州。
又余四兄弟出名正秋分噩耗遥闻,犹疑传说非真,一病讵应成永诀;念吾母同胞仅此,倘使重泉相见,衔悲难免问高堂。
又大兄及三兄出名大兄作频年射策,幸托仁帡,宾至久如归,感从前东道情深,嗣是频添行李恨;十载为郎,竟赍壮志,人生真似幻,际此日北堂垂暮,那堪遽折树萱心。
挽赵母刘孺人代吕翰卿作姨母、姨甥翰卿母殁已十八年。丙戌春,其母舅刘廷玉又卒。孺人以十月临产,子三日不下,遂母子俱殒。
心摧萱草,岁纪重更,犹窃幸从母方强,每当衣摄东堂,恍触北堂千载慕;泪洒州门,挽歌在耳,更何堪干儿未产,竟使峰倾太华,惨随少华一时颓。
挽家兰生伯代扬庭族兄作扬兄需次江右,近藉差归里,将行矣,而兰伯卒。
廿馀年宦海遥羁,溯从髫断,中历艰难,平生踪迹多疏,每太息光阴荏苒;二千里征尘甫涤,未叹生离,遽悲死别,何意归来一面,竟勾销叔侄因缘。
挽庄母孺人代扬兄作岳母、婿在江右同处廿馀年,前年始返里。扬兄归时,孺人已病。其子在鄂作幕,因事归,以十月十四日早抵家,而是晚孺人卒。
廿馀年杖履,竟共秋归,犹幸啮指灵机,鄂渚初还游子棹;三十日征尘,又和泪黦,遥想深闺噩梦,章江剧痛掌珠心。
挽蒋迪甫舅代向叔舅作表兄弟迪舅生于外家吕氏,与向舅自幼同居,嗣迪舅随宦至京,向舅又以知县入都引见,下榻邸第,此后则不复相见。
卢李少同居,廿馀年宦海萍飘,樽酒竟成千古事;光阴惊逝水,十一载郎官匏系,科名盼断七旬亲。
积半生苦诣,阻迹蓬山,崔长岑以不乐损年,撒手遽西归,谁向北堂树萱草;慨总角同游,分驰宦辙,江文通竟销魂诀别,回思款东道,空依南斗望京华。
挽吴子权观察岳父、婿观察初仕滇中,曾知曲靖府事兼摄迤东道篆,继以观察改仕鄂垣,于丁亥十月十六日骤得风疾,十九日殁于官舍,配吕夫人时适抱恙,其长君需次安徽,未及视敛。叔伦其第二婿也。
蓦地间噩耗到江南,不闻疾疢,遽中膏盲,综生前治谱流传,堪与戴侯垂德诔;转眴际薤歌盈楚北,伯氏未归,娇儿远别,痛此日岳峰摧折,难偕元礼慰慈怀。
挽家芷祥兄兄于乙酉岁病殁。病革前有不祥之梦,自知不起,果于十月谢世。其子伯诚降制满服后入科试县学。
将葬,补撰此联。
一别遽招魂,讶生前噩梦有征,聚窟难求延寿药;五旬如泡影,幸身后佳儿继起,泷冈待展表阡心。

棠阴书院联书院左有文昌祠,南近鬲湖。
结邻傍文昌六星,愿诸君明德维馨,常使珠光射牛斗;辟地近鬲湖十里,看此日人才蔚起,平分秋气人词场。
正月建寅泰本卦丑初九拔茅茹以其汇,征吉(三阳在下相连而进,拔茅连茹之象,征行之专也。占者阳刚,则其应吉矣)。象曰:拔茅征吉,志在外也。
味腴室札记《春秋》大义不外经、权二字。经者先王之大法,权者圣人之妙用。如崇王道、黜霸功,经也;以尊周攘夷予桓文,权也。诸侯无王命不得征伐,经也;而讨叛定乱,权也。文成数万,皆当作如是观。
伊川《易传序》极精密。其要领则求“言必自近”一语足以蔽之。前半篇皆发挥此意。
朱子不信《春秋》书法,然如书日书月书爵书人之类,却确然有个道理,圣人著书断无任其纷纭歧互之理,但不宜过于穿凿,必如程子所云,优游涵泳,默识心通,始得耳。
延平答问最好看,须将朱子之问先揣度一番,拟其是否,然后再阅延平所答,便觉其理益精。如此思索,极有益于学者也。
《论语》“犯而不校”,与《孟子》“三自反”境地深浅不同。“三自反”是学者克己工夫,“犯而不校”则已臻天理浑然、物我两忘之候。
朱子答陈器之、林德久两书,本《孟子》“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乃所谓善”之说,于发见处论性最有把握,非若释氏所谓明心见性,索之昭昭灵灵,流向空寂去也。
延平答问论忠恕一贯之义,较《集注》为精。盖忠恕尽头即是一贯,忠则无自欺,恕则无自私,表里洞澈,非一贯而何?《集注》借学者尽己推己之目一借字,觉得忠恕自忠恕,一贯自一贯,犹未免分而为二也。
看薛文清“人伦礼乐之本”一段,因悟文物度数五声八音,只是有形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