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阴。会臣赠我素心兰一盆,清芬沁人。饭后至刘处、尚处复诊。
石、朗皆来夜谈。良宵良友,每夕来破寂寥,洵乐境也。颂臣抄示宝惠十七号来电,前军已占幕府山北岸,张军已占紫金山。客去,撰《传信录》三条。毓鼎受孝钦显皇后知遇之恩,然其生平失德误国,隐伏覆祚之根,千秋有公是非,未便曲为讳饰。独至掖庭暧昧之事,如文廷式辈所传述,几等《飞燕外传》者,则一字不书。匪特有伤忠厚,而风影无凭,亦不当信口汙蔑也。
十八日(十九号)晴。午刻仲芗电话,邀余过公马司寓中便饭,并晤杨老八,共商东陵放荒事。缘泽公与直督因此相持,欲从中调处也。归路过会臣略谈。灯下编《传信录》二条。陶兰泉侄婿自沪来。
十九日(二十号)晴。徐敏伯来谈。未刻赴顺校,与桂云商定校中规划。归途过助赈所,阒其无人。归则朗轩在此。薄暮天骤变,黑云如潮翻卷,隐隐有龙腾踔其间,晦冥不辨一物,雷声隆隆,微雨一阵而止。(〔眉〕次日知东北城大风发屋拔木,骤雨如注。)
一时许即霁,月色皎然,白云如鱼鳞可画。变幻之速如是,奇观也。宝惠以功绩卓著,颁赏四等嘉禾勋章,并由铨叙局发给证书,钤盖大总统印。叙去年保卫勋也。
二十日(二十一号)晴。戴仲嘉(礼曾。江宁人)介师葛来见。饭后撰《传信录》一大条。八钟至新开路,赴美国人克伯之约。归寓润泽在此夜谈。发宝惠信,内附会臣信。
托司令处递。旋接惠自滁州所发信。
二十一日(二十二号)晴。起稍晏。文六舟坐马车来请,为其父述堂五兄诊病。肺脉已见败象,浮阳飞越,势不能久,对之惨然。询其病,由七情内伤而起,不过三口,竞难挽救。谢不开方。禹门、六舟坚留午餐。餐毕,余复入内视之,隐与诀别也。余曾疏劾苏抚恩寿,述堂时任藩司,余薄其为人,疏中牵连,颇有相轻语。后述堂罢官回京。始与熟识,虽不读书而喜近文墨,性情亦忠厚,交谊日笃。年来老友凋零,恐此后又弱一个矣。
又至刘处复诊,芹斋不谨饮食,力戒之。归撰《传信录》一大条,颇以简雅自喜。会臣来夜谈,夜深始去。亚蘧亦来谈。闻上海乱兵劫租界,不知确否。极以大兄为念。吾屡劝大兄挈眷北来,而恋恋沪上,坚执不从。
二十二日(二十三号)夜雨达旦,天顿凉,可御夹衣。思缄白青岛来,留其午饭。
六舟复乘马车来迓,居然大有生机,非初念所及。乃息心静气,为定一方,自谓颇极灵巧。
归撰《传信录》一条半。石顽言:《定一报》逐日登载此录,风行一时,皆称为光绪朝不可多得之信史,闺阁读之,有流涕者,且云此君不负景皇矣。室中插玉簪五十朵,色洁香清,安得人品有若此花者乎?二十三日(二十四号)晴。处暑节。午刻备酒肴请思缄、兰泉,仍约剑秋作陪。客去至社政会,会中诸君公赠余银质包金名誉徽章。又至松筠庵议联合会事。又助赈所事。
又农会事。朗轩来夜谈。接宝惠廿一日浦镇所发信。寄宝娴信并人参膏等,托兰泉带。接门人范俊丞信,索吾书甚切。三兄得男。
二十四日(二十五号)晴。撰《传信录》半条。朗轩又来夜谈。灯下为范俊丞临坡公手札一纸。
二十五日(二十六号)晴。陈禹臣来见。午饭后六舟乘马车来迓。述堂连服药二剂,病势顿解,坐病榻畅话一小时归。途过刘处复诊。芹斋恣饮食,屡反复,最为医学所忌。
丹丈、珩弟来夜谈。孔教会将于仲秋上丁释奠国子监大成殿,乐舞三献,实民国以来之盛业。闻子乙社前日甫议及此,社长徐氏乃格不行,谓尊孔不以祀典为轻重,且诿于戒严时代。
不便集众大举。孔社不祭孔子,真奇闻哉!客去,撰《传信录》一大条。复俊臣信并斗方四幅。聂访渔来谈小站农事甚悉。闻官军下南京。
二十六日(二十七号)阴。删订顺校规程,上下同守。未刻赴校与诸教员茶话,排定上课时间。归途行至潮州馆,为杨子陶诊疾,隐公代请也,乃杨君已出门矣。朗轩来夜谈。管新民丈亦来,详述小站情形。余与朗拟于此买田,讨论两日遂中止。寄大兄信。
二十七日(二十八号)阴,骤凉。午刻至大观楼,赴景枫约。入城至弓弦胡同为胡东岩太夫人诊疾。复出城至广德楼观剧,赴润田约。剧散宴会于福兴居,十点钟归。久不如此奔驰矣。犹撰《传信录》一条,乃寝。金陵既下,天下事大定矣。此次乱事,人民生命财产残伤以巨万计,言之诚痛心,然论大局,则为大转机。伟人元勋遍天下,跋扈飞扬藉甚,国民党攘政权,营营嚣嚣,狼吞而豕突。世界大乱,而良善被其灾。今且一网尽矣。
国其有瘳乎?二十八日(二十九号)阴,凉甚,须着棉衣。撰《传信录》三条。会臣、石顽、润泽同来夜谈。会臣又赠蕙一大盆,花箭尤盛。
二十九日(三十号)晴。粤人杨子陶来就诊,隐公所介绍也。庄秉恒复自常来。王季樵前辈过访,将以孔子诞辰日合四方人士大祀于曲阜孔庙,约余为孔道会北京分会总理。朗轩、珩甫、绍儒、质雍均夜谈。接宝惠浦镇信。
三十日(三十一号)晴。午后赵廓如来谈,偕至顺直助赈所,与寄耘、筱珊、公度三君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