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行,恐廿一行省有变为联邦政体之势。饭后诣讲习馆。写对十二付,以备学堂奖品。
二十一日晴。一夜西风萧萧,叶落如雨。三松学会第二十五期,余讲“公山弗扰”、“佛肸”二章(“夫召我者”一节,自来注解苦不分明,而“岂徒哉”作必见用解,是与“如有用我”犯复,“其为东周乎”作不为东周解,亦无着落。余从《左传》公山不狃对齐侯曰“臣欲张公室也”,悟出此章。夫子盖谓:夫召我者,我岂徒欲张公室哉!如有用我者,吾其进而为东周正诸侯之僭以张王室乎?如此则“岂徒”语气方足)。同社咸首肯其说。龙子恕又讲《中庸》“博学之”五句。李石府又讲《孟子》大义。饭后赴世界教育会,到者三十馀人,东西洋人皆入席。子恕首演说一篇。余讲“攻乎异端”义。宋芸子前辈又演文质大义。
四点半钟散会。因至东城赴蔚若侍郎之约,兼为其儿妇诊疾。
二十二日晴。饭后出城至梅延卿处贺喜。答拜徐子展先生、刘葆良,均未值。申刻赴朗轩天福堂之约。车中撰速开国会疏,构定大意,灯下纵笔成之。共分三段,皆辨正反对党之言。当士民之初次陈请也(在光绪三十四年),余颇病其骤。今年觉内治之凌杂腐败,外患之迫近鸱张,实有儳焉不能终日之势,更不能待九年。闻各督抚欲联衔电请,而京朝堂上官尚无发其端者,余将以此疏为先声也。锡三兄通夜不眠,将折缮毕。
二十三日晴。写山西范氏墓碑百馀字。饭后诣史馆。又谒荣相,商起居注公事。荣相在东邻荣心庄处,招往共谈。聂婿购上好羊肉十斤,携傲盘火炉来寓,同炙食之。
二十四日晴。呈递封奏,七点二刻到史馆候事,八钟事下,即回寓。此折必留以有待也。约穆、杨二主事来,余草更正补缺折(满主事广裔育凯出缺在前,耆昌服满在后,为吏部所驳),送荣相阅。董绶金来久谈,出示影写唐人《文选集注》十六册(日本金泽文库本,已残缺不全),注中各家多宋以后所未见者,洵珍秘之籍也。申刻王嗣升邀饮,辞之。
二十五日晴。昨夜八点仲即就枕,睡至今日十点钟始觉,凡睡十四点钟,吾真不愧睡翁矣。饭后诣讲习馆。四钟赴长椿寺行吊。杨荫北告余昨折留上未下,当是待资政院公折上后一并发表矣。至粤东馆赴尹翔墀、欧介持之约。又至嵩阳别业赴李新吾、幼珊之约。
闻次寅柩初七日至常城姑幕城边柳,于今大十围。当年双桨去,暮雨一棺归。梦觉真俄顷,魂随果是非。
纥干孤冻雀,折翅怯南飞。
二十六日晴。饭后诣史馆。复诣起居注调查文卷。访朗轩,易便衣偕至天福堂,赴大兴范邑尊之约。评阅札记全份。周衡甫同年札记有导淮议,主张挑挖云梯关故道。余闻云梯关旧河身久成平陆,沙土厚而且坚,施工甚难。不如前议由旧盐河海口入海为便。然余未亲历河干,无从悬揣也。
二十七日晴。巳刻祝董五叔岳母六十正寿,午面后归寓,写范碑百馀字。申刻出城至福隆堂,赴林耀亭之约。正客陶矩林(森甲),江南候补道,曾摄常镇道及寿春镇总兵,亦一时人才也。昨日资政院具公折,请速开国会。各省督抚联衔电奏,请责任内阁召集国会(东三省总督锡良领衔。江督张人骏、陕督长庚、豫抚宝棻均不列名)。又直督陈夔龙、
陕抚恩寿另有电奏。均奉旨交政务处王大臣阅看后预备召见(次日宝棻又有专电)。
二十八日阴。三松学会第二十六期。劳玉初讲“天下之本在国”章。余与李石府痛论今日学术人心之害,石府愤激不欲生。噫!谁生厉阶,不能不归咎于南北二张也。湖北黄海峰(士鹏)携所著医书介李西垣同年来见,余与静谈医理,所得颇深。自设研究所及学堂,同志响应,余几欲执医坛牛耳矣。可愧,可愧!饭后评阅札记全份。傍晚访沈雨人侍郎,略询苏皖筹赈所办法(盛杏荪宫保、袁行南方伯实主其事)。灯下又评阅厅员札记全份,写对十付,终日未稍暇逸也。
二十九日阴。偕锡兄为朗轩祝寿,午面后归。写范碑百馀字。傍晚又至天福堂赴占世兄之约,归已三鼓,又写对七付。
三十日晴。写碑文二百字。徐子展先生过访,适薛叔平观察来拜,乃展老授业学生也,不相见几三十年,意外晤面,相对欢然。人生离合之不可测如此。饭后诣讲习馆,归值朗轩在此,因尽出所藏苏帖赏之。灯下写扇三柄。陶矩林来谈。
十月初一日阴。甚寒。写碑文讫,凡九百字,到底无懈笔。申刻同乡八人在乡祠公饯李石曾世兄,兼请令兄符曾及张君立同年。石曾不茹荤,俱用蔬豆。绕前门归。灯下作诗二首。
十月初一日怆怀先茔长安上冢万家忙,独隔松楸历十霜。苦恨西风鸣败叶,惊回梦谒永思堂(永堂在双井黄山谷先墓侧)。(〔眉〕末句两层叠成一句,是古法。)
题徐贞盦侍郎家藏文穆公名字双印章册子(文穆公名本,乾隆初拜相)
丹霞照眼钤双纽,姓字堂堂天北斗。花坼泥绒蝶粉融(上章阴文),线垂铁络龙须纠(下章铁线阳文)。清风儒素不华饰(蒋文恪赠文穆公联云“两浙清风第一家”),文镌两面无螭钮。篆刻盛传浙中派,奏刀料应出名手。其时朝阳尚小学,諟正文字宗祭酒。(〔眉〕中幅波澜虽阔,却无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