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以尽吾职。经世之识不可不练达,则专看《宋元学案》、正续《通考》、《明史》,务为有用之研究,以储致君泽民之才。文字煞有关系,则专读古今论事记事有用之文,以求明清辨晰,若流连光景,浮文寡要则俱置之。其他杂书,无此精神,无此目力,只可插架,听儿辈披读耳。景韩来谈。饭后至编书处。申刻至笏斋处。赴朗轩之约。
廿七日晴。至会馆答拜钱霖叔、吴永森(大中)。午刻在万福居与珏生、敏仲、吉甫诸君公祝绶金四十生日,在三庆园观剧,小蓬莱啜茗。余不践此等地盖三年矣。申刻赴子封丈之约。以全年俸银壹百两送户部银行充国民捐。戌刻春分。
二十八日晨醒觉冷气扑人,搴帷望窗外,屋瓦积白寸许,雪花已飞半夜矣。洒淅竟日,午后尤甚。冒雪至湖广馆行吊,对面几不见人。黄霾塞空,映雪皆作深黄色,愁惨不成景象。一日坐舫斋修书,寒甚须著两羊裘。笏斋来谈。
三月初一日晴。体气犹不甚健。清晨黄敏仲来请为慎之丈看病,因诣其魏乐胡同新居。
闻笏斋简放山西大同府知府,往视之。笏斋以三十年翰林、十年侍读,乃得一郡,屈膝于诸大吏之前,未免短气。大同在关外,为古云中郡,前明尤称重镇,今虽寥落,而体制犹闳,固胜于内地小郡耳。因在笏午饭。归坐舫斋习字两纸;校对《庆湖遗老诗集》十五页,贺方回(铸)所撰,旧唯宋刻本,后皆传钞,余所得钞本乃乾嘉间物,字不甚整,讹脱颇多,似不通文义者所为,乃借绶金所藏旧钞本校正。拟日课十五页,约半月可毕,遂成善本。庆湖诗格遒劲,音节浏亮,在北宋实苏黄之亚,而世罕传者,唯方虚谷《瀛奎律髓》尝选录之。
国朝曹楝亭最笃嗜其诗,所选《宋诗存》举以冠百家之首,余去夏得见,吟诵数过,心亦爱之,而以未得全集为恨。今以重价购此本,复精加雠校,甚饶乐趣也。申刻赴徐梓声(僎)
醉琼林之约。复外官信十二封,均交邮寄。
初二日晴。至萧山馆为孔锡五夫人看病,方勉翁来请,乃其胞侄女也。入城至伊、王两处行吊,在兰泉处午饭。出城赴谢履庄前辈同丰堂之约。
初三日上巳。连日黄霾蔽影,日黯无光。至寿州师处下公局请柬,师延入面谈,嘱代撰赐寿谢恩折稿两份。同门在江苏馆公请房师王保之先生。散后至陶然亭赴曹梅舫、赵芷生之约。柳丝渐柔,稍见春意。若在江南今日,风日晴和,碧波芳草,当不止二分春色矣。车中惆怅久之。叔伦三兄自南来,因诣大兄处相见,略问家事。又至刘益斋前辈处看病。晚,饮于大川淀,步行而归。
初四日阴。三兄来谈。午刻同至致美斋。绶金复柬至庆乐园观剧,戏殊不佳。人才消乏,即梨园亦然。未终场,入城至吴子清处为其亲戚看病,脉见败象,谢不开方。上灯时家庖制肴,为三兄洗尘。笏斋、云依作陪,润夫、朗轩作不速之客。客散又写扇一柄、信一封,始入内室。宽仲侄亦自里中来,携有次伯信。
二月廿六日朗轩招饮一笏斋即席叠前凉字韵节迎上巳欲浮觞,绕座红梅尚有香。行乐花前宜郑重,发言酒后每苍凉。忧时渐减求官兴,定性真为却病方。千载飞仙苏玉局,不辞磨向墨池旁(朗轩嗜坡书,与余同癖)。(第三句承次句,第四句承首句,第五句从四句转出,第六句又从五句转出,结二句又从五句六句生意。)
初五日阴,大风。代寿州师撰赐寿谢恩折稿两分。至沈酂廷处补祝其庶祖母寿。访梅叟,留午饭。赴益斋前辈乡祠之约,冒风而归。同乡在松筠庵议办国民捐,余已独捐,又用意不同,因不往。
送笏斋侍读出守大同雄镇云中郡,词曹去一麾。地寒须强饮,花少不宜诗。边要资良守,飘零恋旧枝。
独怀知己感,不尽别离思。
初六日阴。中丞公忌日,不赴宴会。午刻诣大兄处拜供。饭后兰泉由电机传语,在清秘阁相候。因偕大、三兄、云依、惠儿前往,同访相面人周敦甫于长沙邑馆。周名屡登《北京报》,以陆地神仙称之。其人自抬身分,多所做作。余等屏驺从,布衣步行而往,渠无可刺探,屡用言钩距,亦不得要领,乃伪作忙状,坚谢不肯相,余强之,殊苦,乃授意其徒以计自脱。余等觉其窘,一哄而出。过慎之丈诊脉,又至学堂一行。教习人格太低,非更张不可。子夜睡醒,忧国忧家,百念交集,竟不成寐,至天明始稍稍睡去。吴生慈培自朝阳来,坐谈两刻。
初七日晴。畿辅先哲祠春祭。巳正行礼,余司读祝文。午刻壬午同年十五人在江苏馆为寿州师称觞上寿,尽欢而散。至益斋前辈处为其令嫒看病。晚,家庖请客,夜深始散。
病感再叠凉字韵病中屡罢看花觞,心事如销百篆香。祅庙有氛侵翼轸(江西分野),牙庭无信问伊凉。绸缪思建收桑策,汫澼谁求洗手方。日淡风黄天地隔,孤怀聊叩九阍旁。
笏斋出守大同,三叠前韵赠之春日无端举别觞,庭花从此不须香。抑扬宦迹真儿戏,翻覆人情比雪凉(朝贵旧交多有改以待下吏之礼待之者,故有此句)。爱客更谁斋北海,谐词聊可托东方(笏斋喜诙谐)。
眼前芳景真宜惜,好醉佳人锦瑟旁。
初八日阴。午刻在宗显堂请亲友门生共二十六人,先命元侄、成儿往作主人,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