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任其劳,犯险茹艰,安全报命,义侠尤可感可敬也。
初二日晴,风。大兄出拜年。笏兄、篆丈俱来久谈。饭后诣笏贺年。入内见嫂。又至放生园改方,其病已若失矣。灯下排城外拜年单毕。
初三日晴,大风。遣宽侄拜城外年。午刻诣弢手谈。其二令嫒猝患血闭,甚危险。余入诊,以药力不能速达,先用针砭法开之,然后开一调和气血方。傍晚,归寓,落神影,再往晚酌。
初四日晴,五日不风,在家闷坐而已。
初五日晴。得宝惠九江、南昌所发两信。饭后入西城拜年,祝黄慎丈生日。晚,赴沈爱苍京兆之约。壬辰消寒局,辞之。
初六日晴,无风。午后游厂,买戴文节画扇,超秀绝尘,自是能品。又买瓷器数种。
饥甚,在信远斋便餐。访杨菊村夜谈,以酒肴相款。菊村推余甚至,以节钺见许。余深愧其言。
初七日晴。访笏斋,午饭,同游厂。买医书数种,颇为世间罕遘之本。此事千变万化,非可执一而沦,直当广参博证,务极精详,庶几临证略有把握耳。又买零种书数本。凡丛书之不全者,其中得一二种作单本收藏,最可爱,往往有至精者。吾辈流连厂中,最宜于此着眼。破摊中能获奇珍,有时惊喜忘寝食。此新年乐趣也。若大部通行之书,平日自可购渚肆中耳。夜,早眠。
初八日子正起,丑正至坛外帐棚,与同事齐班(达茀一学士、贵寿鋆撰文、翁弢夫侍读),先诣坛下恭候。寅正上祈谷于天坛,臣等在自下数上第二层侍班(上拜位在第三层)。
中祀昊天上帝,奉三祖五宗配,礼行三献,乐奏九章。礼成,东方微明(侍班凡七刻,为时最久),退至帐棚,俟车驾启行,乃登车。连日大风甚寒,独今夜风平气暖,碧宇清澈,知昊苍之佑我皇者至矣。归寓解衣酣寝,至午乃起。未刻赴赵芝珊同年寓中之约。半席先行,至湖广馆,赴周少朴、袁季九消寒局。
初九日晴。与菊村通谱。菊长于予一岁,其人伉爽有奇气,可交也。予性坦率,择友亦取质直一路,虽气质略粗,无害也,异曰可与共事。深畏深文厚貌及圆滑人,此种人最不足恃,急则相弃,甚且卖我矣。午后入西城拜年,祝同乡史康侯比部太夫人寿。出城赴苏济帆寓中之约。
初十日晴。午刻至江苏馆,赴花农前辈之约。散后又赴孙孟延手谈局。在德古斋买旧
拓鄂辉堂苏帖四册,乃康熙时吴冢宰一蜚镌本,纸墨古雅,模勒精良,韵味盎然涌现纸上,真坡书上品也。较明拓晚香堂有过之无不及,得之狂喜,把玩几忘寝食。予尝论人之嗜好固不可太过,然亦不宜全无嗜好。嗜好过,则足以累心,因牵缠而生魔障,其甚者,小则倾家荡产,大则坠节败名;若全无嗜好,则无情,万事落莫,生意索然,小而为鄙人,大且为忍人矣。然以嗜好论,却又有别。贪财好色嗜赌,则万不可有。
(以下失记。一一整理者注)
乙巳年三月初一日晴。清明节。晨起至放生园看病。上月廿九日二侄女肾经沉寒,挟气海之气上奔,号痛欲死,冷汗痰涌,昏不知人。余诊其两尺,沉细摇曳,有似鱼游。此阳绝之征,危笃已极。乃用川附片一两,茯苓一两,干姜、蜀椒各三钱以救之。服药后居然大定。次日再诊,尺脉已静,但微细耳。肾气仍有时而上,因本真武汤加味镇之。今日再诊,竟转危为安,不致再生他变矣。亲友闻此重剂,无不骇然。因思上月初叔坤弟幼子汀官患疹出不透,气促神昏,面现青白,泄泻青水,颇有疑为寒疹者。余力断为热极,用羚羊角钱半,清热达表,居然头面遍身透发,神识顿清,不三日而全愈。亡弟妇只此遗孤,当其病剧,余忧烦焦急,五内如焚。儿女十五人,屡患剧症,余皆能自持,从未如此次之动心者。幸赖天地、祖宗及亡弟默佑,得以安全。至今思之犹悸。一月之中,一热一寒,皆以重剂挽救,学医数年,不为无益也。午刻至广和,赴陶兰泉之约。酉刻采涧率成儿自天津归。
初二日晴,大风。午刻至放生园看病。未刻至汪笙叔年丈处,为其孙男女开学取吉兆也。至张季端同年处为其夫人看病。至云山别墅,赴何润夫、冯润田两局,傍晚归。乙酉同年湖广馆月团,润雅舍中翰约同兴堂,均辞之。别墅杏花、梨花十馀株皆盛开,惜风狂如虎,蒙气弥天,名花不免减色耳。诸君拇战甚豪,余独对花惆怅,若不胜情。
初三日晴。上巳。刘子嘉前辈、蓝子方(名光第。蜀之重庆人。其胞兄子彦,名光策,去冬曾以所著《春秋公法发明》求序于余)、萧承酂(湘)相继来谈。午刻赴朱少伯之约。
朱穗庄吹笛,陆叔久调胡琴,余歌以应之,颇解烦郁。申刻在江苏馆,与笏斋同作主人,覆壬辰诸君之局。散后为孙孟延牵率而去作手谈,夜深始归。彻夜不能寐。胡筠楣丈召饮,辞。
初四日晴。辰刻入景运门,皇太后升乾清宫。德国使臣穆默偕亲王福留礼伯觐见。该国文武各员及医邮差各小宫咸随见,共三十六人。福登宝座致词,进呈国主御容。起居注官补褂序立于宫内北上东面(恩露芝、周容阶二学士,文焕章撰文)。使臣等复至西暖阁觐见皇帝陛下,起居注官即退。臣敬惟讲官不应侍太后班,此举非礼也。出城答拜王叔康(晋观),未值(浙江运粮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