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沉没海底。噫!日本方欲败盟构难,天忽烈风以沈其得用之铁船,则天怒可知矣。自侵犯台湾、杀戮生番以来数月之久,不战、不和,踞地屯兵,索赔行诈;旁观之西人无不代中国为不平,则人怨可知矣。乃日本犹扬扬自得,以图大逞其欲;吾不知其何所恃而不恐也!

  近日上海官宪,犹以日本撤兵在即为言:日本果有此心,何妨一面遣使来京、一面撤兵回国,又何为徘徊瞻顾而不退乎!而日本人之在中国者,又何必畏人议论其事乎!此岂非令人可疑乎?但愿日本君臣果能如上海官宪所言,使天下责予言之大谬,实为两国之大幸!否则,旁观者亦只能徒唤奈何而已。

  吾之此论劝告各处水师诸人者,一以仰报朝廷养育之恩、一以藉遂己身功名之志;上邀国家之爵赏、下安闾里之士民,庶使令名垂于不朽、感慕至于无穷,岂非大丈夫得志于时者之所为哉!愿世之受职事于水师营者,切勿河汉予言焉可也。

  至于防守各海口之急就章,则本馆今日另有刍荛之言,刊列于后(编者按:当指下文「当今堵御之策」篇言)。

  中东战和之闻

  前「山东」火船自天津来沪,相传船甫出口时,有自京师到一赍文者携有驻京西使所致于上海领事之书曰:柳原钦使与从员等业已束装,预备出京;盖与中朝相议不谐故也。且曰:下次所来火船,当可闻两国之事云。旋闻此信仅为寄居天津西官所寄者,故其所传仍未足取信也。至昨日「盛京」火船来沪,而东洋之事绝无影响;或因京师无复有递书者欤?抑或因该处兵勇滋事,故未道及欤?皆不可知也。惟是前闻果确,则昨来之船势当有所复述也。然则两国或战、或和,要亦尚无定见耳。又相传:哦钦使已至燕台,即在彼处弃铁甲船而乘「恰便」火船以前往云。

  当今堵御之策

  中国水师官弁日相操练,想必克以御敌;此诚本馆所深望也。然防守之法,不如谋及万一之为愈。今吴淞口为上海一邑及上海制造局之要隘,除上海城外,又在董家渡泊有沙船、卫船多艘;若照战例,则皆宜沈之于海滨也。盖吴淞既无炮台可守,则必专恃海防战舰及他小兵船而已。故为今之计,不若先备大沙船数只,沈之吴淞口之窄浅处以堵塞之。然此事亦不必遽行,诚恐于各船之进出不便耳。惟其法宜择老船数只,实以粗石;将各分舱之板在底下疏通,尚留空舱两所,使木匠于舱底预凿大孔,暂塞以木,以便拔木而引水灌入也。夫船既实以粗石,各分舱之板且既疏通,水必易以流行;不一刻,而便当随意沈下矣。至现在则大可将此船预泊于吴淞口两旁之浅堑处,一视敌船远来将欲进口,即以各船移至中流而沈之。如是,则敌船断不能进口;如欲离其兵船登岸侵沪,恐彼兵力亦所不及也。保卫上海之法,舍此其奚由乎!然此外,仍应多调精兵来沪屯守。盖上海制造局为战时之紧要处,所需炮弹及各零碎器械,将全赖之。敌人既已深悉,则其图犯者必矣;而岂有不重防之理乎!追忆本馆从前曾专论及此,其如官宪皆置之不闻何!至于宁波、乍浦、扬子江各要口,亦皆应一例仿行。准备沈船一事,或曰西国官商必有进言而不允者。噫!社稷攸关,西人亦当察及也。即使西人不愿通商口被断,则告以此正为保护通商口起见,度亦不至为难也。

  日本游客来稿

  盖太上立德,其次立言、次立功。圣人云:「一言以为智,一言以为不智」;是言固不可不慎也。上海为各国通商总汇之区,所设「申报」、「汇报」各报采择新闻、翻译时事,自仕商以至于庶人,靡不购而阅之者;原欲深处帏幄、坐斗室之中,得以悉万国经商世事而征其实也。乃昨阅十三日「申报」述日本近事一节云:日本柳原公使到京,恭亲王、文中堂甚为优待,彼此有和好之意,不愿动兵;且商量退兵之法,不失两国体面。两国大臣能顾大局,从此无兵争矣。数月迄无定说,今日可见朝廷已有定议。第民间未悉,故犹纷纷传说云云。兹复阅十四日述日本近事一节,则云各国人之在上海者,则传日本又经另出一策:先派柳原使臣与京都各官议事,倘有不和,欲于接信之时突下死手,拟出中国意外,攻毁上海之制造局,并袭掳泊吴淞之大战船;又声言欲先攻服杭州。查日本刻下已有多员在上海左近侦探虚实,此事谅非子虚云云。噫!是何言欤!十三与十四仅隔一日,而议论如出两歧。

  自古用兵,原不厌诈;即或日本设计希图出不意而攻无备,又得使各国之在上海者尽人而知、均相传述,使贵馆之妄加臆断曰:谅非子虚。试问日本之与生番遘隙、兵驻台湾,匪伊朝夕;中国各处征师,节节设兵,凡遇沿海一带罔不星罗棋布、严整备防,日师远在台湾,上海虽有多员,并无一兵一骑,虽欲突下死手,又何从施其计哉?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若中国与日本易地以观,中国又岂肯轻举妄动以自取咎戾耶!况我日本人民必禀由地方官给照,方能来中国各口贸易;积年以来,帆樯络绎,统而计之者,老幼男女不可胜算。倘如「申报」十三日所言,则日人当先撤其既来而止其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