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乘铁甲船驶赴北京,与中朝商议大局云。但此铁甲船是否取道上海,抑或经赴津关?尚未可知也。传闻扈从各员,在该船上聚谈大局,将必有决战之势。盖必须中朝自认理曲,并出赔兵费之事;以是,知其势难和解也。通闻馆报所述如此。据此,则东人必欲加上赔项矣。姑记之,以观其后。

  调兵信息

  武林来报云:杭城所有楚军一千名,奉调往台。又调洋枪队五百名,以前任台州府升用道刘公璈管带,择于七月初二日动身。

  译东洋本地报语

  东洋本地新报名「尼审」载有台湾之事,系东员某于五月初八日回国者所报。云中国钦使见东洋中将曰:『生番已服其罪矣,其后事请委之中国;而贵国之胜兵,可即撤归也』。中将对曰:『奉寡君之命,惩办生番已有奏效;且俟奉撤兵之命,然后可行』云。既而因本国军师迄本月初旬尚逗留不去,于是中国钦使许我以五十万两以赔出师之费,仍请撤兵。惟中将以所许之项不敷所费,且未得君命,故辞不敢擅自从请。自此以后,两边虽有商议,而皆未见有成说也。故日后或战与否,皆未可知;须俟本国使臣既至北京与总理衙门商酌,然后可决也。查今之势,则台湾已屯有华兵六万,皆轻视东兵之寡而欲决一战;而我兵亦磨砺以须,共图一决胜负。大尼琐司已回台湾,带有东朝之示:若中国不行成而遽行交战,则惟有以无数精兵以制服之。然本朝军务仍然机密,故战与和究尚无定见也。此东洋本地报所云如是;故译之,以见其诈。

  七月初六日(公历八月十七日——即礼拜一)

  书「日本绅民公禀」后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诚哉,是言也。夫未能知人我之曲直、明人我之强弱,而遽欲轻于一掷,果能保其百战百胜否乎?如近时日本之侵犯台湾是也。日本之侵犯台湾也,以理论之,果谁曲而谁直乎?以势论之,果谁强而谁弱乎?此不待智者而始辨矣。乃日人犹复鳃鳃议论,欲以耸动局外之听闻也。能乎,不能?本馆今特译日本之西字新报所载其国绅民因台湾之事具禀于上之言。其中之悖谬,多可令人喷饭者;故节录而为之论。

  其所禀有曰:请复派前使琐意西马再往中国京师,质对先议之台湾事云云。然察其实,其居心于纵欲逞武,语语如见肺肝。意此禀必在上者之挑唆掩饰,已有两端可见矣:一、宣言中国将发兵以伐日本;盖欲以动民间之武勇忠义也。一、日兵甫欲自台湾东回,而中国不与议明,遂集兵以图逐之;盖欲以激其民之愤怒也。夫既言甫拟撤兵,何为而出此语陈说宣布?岂以为日本辖下之地乎!何为又言:欲撤兵,须先赔兵费乎?中国业经百端理喻,请其撤兵,并出之以温和之言;此固人人所共知者也。兹该禀所谓「中国先以和睦相迎」,此内已有其征。迄知日本欲索赔项,然后可以退兵;中国始准备集兵以战也。至于「来征服中国阖境」之大言,其词之骄矜,颇似有易于反掌之事;真所谓勇而无谋,言之不怍耶!若所谓「来杀戮中国无辜」,不知此事不与此事之人民,兼欲寝食中国人君之皮肉,始可以快心而遂意。日本自夸为文雅之邦,其言之狂悖谬戾犹如此;若当其陋俗未化之先,其行为不更甚于生番万倍乎!噫!日本可谓「但知有己」者也。己之兵将无端犯中国,无故而屠华民;而中国尚不忍杀戮无知之日民、寝食有罪之日君,其教化之振兴,在日本视之,尚以为不己若。然中国之大度宽容,中国并不自夸;而局外观之,盖未有不是中国而非日本者,可见公道自在人心也。

  至传闻近时之事,日本已告各钦使,以情愿撤兵、不索赔项;又另行简派大臣数员,爵位较崇于现驻华京之东使者来华。其意何居?亦殊难以揣测。然征之其新另派大员来华,殆必议欲中国大赔兵费兼其国新支巨项,且增买轮船四只。果尔,则其言愿撤兵,仍然不足为信也。

  吁!日本一国,岂全无一人乎!前岁法国之亡,尚有爹亚一人诤谏;而日本并爹亚而无之。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其日本之谓乎!推源其故,盖上下之骄矜如出一辙、君臣之贪戾亦有同心;故至于世所共悉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语,亦昧焉而罔觉也。岂不深可叹哉!

  东人杂闻四则

  东人近在浦东购买一码头——向取名「林色」码头者,给银一万两。盖拟欲用为水师厂局,一如英、法两国之厂是也。

  又传东人复买一火船名「南浸」者,盖仍以供给装载军士之用也。按前日所报商买火船名「牛约」者,已给价银计二十四万元云。

  上海传曰:东人在此埠向西人议,欲告贷。然此尚无确闻。

  又传:东洋水师之提督现在上海;不知其为何事也。

  天津调兵信息

  「字林」镇江来信,报曰:前传直督李爵相属兵调遣一万,兹闻将调者共二万矣;传系奏调彭宫保玉麟,以为统帅。然又闻彭公甫往北京。未知其信确否也。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