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国不及,何如毁家于无事之日而报国皆知乎!况此时量力输将,尚不至于毁家乎!为绅富者,亦当知所择处矣。「左传」言:『令尹子文自毁其家,以纾楚国之难』。彼子文者,亦不过能知楚难不纾,其家亦必毁也;何如先自毁以纾之哉!此夫子所以深许其忠也。今之家于海疆者,曷不以子文为法哉!

  京都消息

  「字林报」印有前月二十一日京都之邮信,谓东使哦古坡现在尚与总理衙门商议大局,至今旁观之人虽咸无确闻,而亦有外面之风传也曰:目今所议者,仅止一条而已;盖争论台湾之番地是否果在中国版图之内耶?东人所执议者,其地实不在中国统辖之下也;中国则谓曰:合该处海岛,皆为中国所应属之地也。想此议尚未定夺云。此一说也,既可以定东洋之兴师徒果属有名与否,即可以见东洋之索赔项果属在理与否也。两者大相维系,大关进出;故东人必坚执其一边之说也,想亦未必有意欲归属其地也,且又可想其未必有意欲相待于战也。至各人见哦古坡缓于商议,则皆称为大出意料之外,且以见其实有意于免后战之患云。又曰:东使现在由渐以说及赔项一事,而中官亦经已料及其意;然东使所索之数,则似将酌情揆势以请之,而尚未闻其索价若干。盖将窥探中朝有馁却之心,则索价必大;倘中朝有轻忽之意,则索价必不能大也。

  衡量中东目下之景况

  本馆前所述中、东和音一篇,系得诸中国官场所传;其后陆续所得之信,乃自西人处邮来者也。以西人所传者而揆之,似乎该和音之言,为述之过甚。然据西人所自认,则京都之议甚秘。以理论之,则华官之预知大局先得准信,不当更详于西人乎!本馆今衡量各处所得各闻,则和议已有八、九分可成云。先是,哦古坡之赴京也,旁观之人咸料其来势汹涌,必将以数言而决一和战之局也。今见该钦使之嗫嚅于开言、延缓于进议,则揣其国君临轩策遣之时,当必有谆谆告语,令其以结和为要着;但又嘱其须善于持议,以求得遂其好利之欲而已。既观该东使之举动,益可见其谨慎;不欲以匆遽而言,而徒致于不能挽回战议,兼欲以老成持重示尊国体之地步耳。盖哦古坡之赴京,固早挟一「和」字而来者也。想我国外务各大臣,当早已洞悉其意;故遂传有停购军械等说。特是盟议之各条既未曾妥为商定,是以和事尚不可谓之成局也。又因和未就绪,而准备防守之举亦不可一日不兴。盖于持论之间,彼让此侵,其机难测;则唯准备防守之举乃大关紧要之事,未可付之大意也。顾哦古坡之难也,虽以和议居心,亦殊难以辱命而返国。若果一无成说,则哦古坡实不能见江东父老;与其如是而自取终生之戾,则宁使其国有决战之祸也。此其实难之隐情也,不知有何法以济之乎!或曰:哦古坡之举动,莫非故意延缓,以出其后计欤?曰:此事已稔思之,想亦必不然也。若但欲为缓兵之计,何必将国内最尊、最贵操握全权之臣而□奉行人之选乎;但使两国之间书问往来、互相驳诘,不亦为缓兵之上计也乎!

  杭城近闻杂录(一则)

  兹日人在台未退,各处调兵陆续前赴。至各海口及江口,皆整理防堵。愚民不知细底,屡有谣言,人心惶恐;不知官宪何以不出一告示以定民心,殊属不解!

  九月初四日(公历十月十三日——即礼拜二)

  东洋西字报

  横滨有西字新报,先登录天津信息云:和局已成,疆场危事一定可免矣。盖中国肯输银,日人肯退兵云。至次日,报中则又云:和议并未全安。现在日人又竭力准备战阵事宜,又购办战舶数艘以助声势。又云:前日从台回东有一提督阿喀麦□,传述日兵在台十分纳闷,咸有「距跃三百、曲踊三百」之意,惟望櫜弓挟矢、戮力戎行云。又登有东京来信云:京都各属,皆各准备战事;凡号衣、倭刀之属,无不制办。夫西国战法所以不用短刀相接者,以刀法为日人专长也。故此时国中皆愿另备雪铍、星剑,固以为利器独操矣。

  长崎有西字报云:日人多究心于操练兵士之举,每日早晚必须按部就班演习击刺等事云。

  神户西字新报云:现在日官皆用力勉强募人从军,甚至有出于逼迫者。自二十二岁起、至二十五岁止诸人,皆招赴官署阅验,择其身材长大、精力富强者,则令以前驱执殳之役。凡为所选入行间者,无不怨恨朝廷,大有「车粼马萧」之叹云。又闻其凡属家男,皆不在此列焉。但一经入选,则将号头、名姓编入册籍,以备征调云。

  又有横滨新闻云:倘两国必出于交绥,则华兵无足畏惧也。盖日兵之在台也,规矩整齐、号令严肃,凡向市人买物,皆无勒索等弊;实能按照万国战例云。然则由此观之,则华商之在东国者,必能按照公法加以保卫,而无虐待泄愤各情矣。然而事未可知;倘或东人失律而还,则其别有他祸也,亦诚有未敢预必者耳。

  天津信息

  「字林报」登有天津来信曰:文中堂前虽患病,而仍在总理衙门视事。至前月二十一日东洋水师提督意多